第6章 李长河泪洒王家寨 白路明远走东口外（1/6）

因为心情愉快，白路明在王子云的婚宴上喝的酣畅淋漓。他一只手捏着酒盅，一只手抓着条毛巾。凭着这条毛巾，他连干了三大碗，硬是将在宾客面前日贼粗、吹牛皮的长工头拐子王福，喝得倒在桌子底下，口吐白沫才罢休。白路明也有点醉，他踉踉跄跄来到南厢房，躺在炕上滋滋润润地迷糊着了。晚上他也没有去看戏，拉着鼾声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白路明梦见了他爹白清风。爹穿着白鞋、白袍、白马甲，鹤发童颜，踏着一片白云，像一阵风似的飘在他的面前。

“爹！这几年你去哪了，咋不来看我！”

“其实爹一直跟随你左右，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爹！莫非你成了神仙。”

“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只有不散的灵魂而已。”

“爹！你找我有啥事？”

“爹给你指点迷津来了！你还记得周铁嘴那两句卦诗吗？”

“记得‘芳草碧连天，长河落日圆’，只是孩儿愚钝，不解其意！”

“今天，爹为你揭开谜底。‘芳草碧连天’指的是‘草原’，‘长河落日圆’的‘长河’叫闪电河，古称濡水，是滦河的源头。你是草原的雄鹰，坝下的沟沟壑壑，岂能容下你展翅飞翔，傲游苍穹。”

“爹！这么说我的家在草原，草原就是我荣华富贵的天堂。”

“对！孩子，富贵本无根，唯有勤上得。树高万丈不忘根,人若辉煌莫忘恩!富贵了，别忘了雪中送炭的朋友。”

想起曾经相依为命的爹，白路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哭，他醒了，原来是一场梦，鹤发童颜的爹早已无影无踪。“爹在梦中说的是真的吗？这个美梦能实现吗？管它呢！是真是假也得去闯一闯！”白路明暗下了决心。“梦里始相见，梦中又相送。何必言梦中，人生尽如梦。”人，谁不活在梦中？

他坐起来，披着衣裳出了院。他望了望天空，天上银河耿耿、玉露迢迢。空中一片星光闪烁，一轮圆月，洒下了水一般的光辉，偶尔一阵凉风从身边刮过，让人心旷神怡。他听了听，村子里静悄悄的，这说明大戏早已谢幕，听到的只有屋里边长河大叔滚雷似的鼾声……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又到了第二年的谷雨。

这天晚上，白路明来到了王子云住的二层小楼上。常如花挺着两只丰满肥实的乳房和滚圆的肚子，笑盈盈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她容光焕发，完全是一个动人的少妇了。白路明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对子云说：“子云兄弟，我想暂时离开你这里，去口外闯一闯！”听白路明说要去口外，王子云大吃一惊，惊奇地问：“东口外还是西口外？”

“东口外！”

“白大哥！东口外，历来是少数游民部落所在，现如今为蒙旗札萨克、贵族王公管辖之地。哪里沃野千里，人烟稀少，一派茫茫的大草原，时有野兽出没，十分荒凉，你去哪里干啥？”

“子云兄弟！东口外的桦皮岭坝头一带，土地肥沃、水草丰茂。在康熙爷年代，就有外地移民在哪里开恳荒地，聚集生活，现形成的村落已不少。哪里是农耕区和游牧区的分界处，离蒙古族的游民部落很近。蒙人好酒，我想去哪里开个酒缸房，也许能获得成功，有所成就。”

王子云犹豫了片刻，豁然大度地说：“‘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者空谈百岁’。人生苦短，再不济，也要保持一颗向往美好的心。我支持你的决定！唉！只是心里有点不舍。自从你来到我们家，和你第一次见面后，我就与你有点‘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虽不是亲兄弟，切胜似亲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坝上草原离张家口也不过三百里地，我会时常来看望你的！”

“这世间有太多的迎来送往、离合聚首，喜忧参半，各有不同的滋味。每一种滋味，都是咀嚼过后的真知。但愿如此吧！不过，这事关重大，的和我爹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今晚就回王家寨。”

“好吧！子云兄弟。”

傍晚，王子云和白路明在大河套菜市场雇了一辆马车，回到了王家寨。回家后，王子云将事情的原委和父亲说了一遍。王掌柜听后，沉吟了半晌，缓缓地对白路明说：“孩子！人，宁可食无肉，不可无追求，否则，和没有灵魂的空壳有什么两样。你想刮一次口外，长一长见识，我完全赞成，但要到哪里开一间酒缸房，也非易事，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圆圆满满、名利双收。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就要闯出一番天地来。自古以来，一同上路的人，有的人越走越远，而有的人却停滞不前，为什么？这就看一看你有没有恒心，有恒心的人，往往才是人生最大的赢家。等风来，不如追风去。记住了，人生莫惧少年贫，勤是无价之宝，勤则兴，懒则败，一字之礼。这就是我对你的期望！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

听完王掌柜一番推心置腹的话，白路明大为感动，于是直率地说：“大叔！酿制白酒的流程我全都熟悉，只是制造酒曲的方法至今不知，望大叔指点一二。另外，我想把‘大黄’带走，路上也好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