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长庚夜走桦皮岭 白路明巧遇王长荣（1/5）

西湾子村东北的广大地区为冀西北山地，属阴山山脉东段到大马山群山支系和燕山余脉的交接地带，多为东北——西南及东西走向，地貌属坝上坝下过渡型山区。山势陡峻，山峰海拔多在一千五百米米至二千米之间，属中低山区。树种主要有松、桦、榆、杨、椴、柳等三十多种；野生植物主要有沙棘、蕨菜、苦菜、蘑菇、黄花、榛子、柴胡、芍药等五百多种。夏季草密林深，水草丰美，群山叠翠，凉爽宜人。

白路明一行四人，行走在通往桦皮岭的的狭长山谷中。南文明把镰刀别在腰里，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拿着烙饼，一手拿着盛满水的葫芦，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吞食饭食的声音很响，又急又快，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不时有成群的野鸡“扑棱棱”地从他脚下的草丛里惊起，展翅飞到对面的山坡下，“呱嗒呱嗒”地鸣叫个不停……大黄狗狂吠着，朝野鸡落在的山坡上追去，结果什么也没逮着，只好在小河边喝起水来。有几只活泼可爱的梅花鹿在小河边喝水，听到动静，嘶鸣一声，狂奔起来，转眼就消失在茫茫林海中……山连山，连绵不断，沟套沟，难以计数。那蜿蜒起伏的青山，浩渺的原始森林，远看如一条滔滔的江水，一泻千里；近看如一碧千里的绿毯，连绵不绝。一阵凉风吹来，绿毯泛起了微波，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后半晌，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坐在村南面的一棵大柳树下歇脚。大柳树早已空心，里头可以同时藏住三个躲避暴雨袭击的行路人。柳树枝叶郁郁葱葱，粗大的树枝伸出几十步远，巨大的树冠浓密的树荫，形成一派凝聚不散的仙气神韵。柳树旁边有一尊古老的大石狮子，狮子嘴里浸透了麻油。南文明把背着的小铁锅卸下，把毛驴拴好，就去掏干粮口袋，可干粮口袋空空如也。

“姐，烙饼被我吃完了，我还没吃饱呢！”南文明挠着头说。

“走的急，只驮了点山药蛋和小米子！焖一锅山药蛋吃吧。”南瑞虹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咧！”白路明从毛驴身上卸下布口袋，盛了半铁锅山药蛋，向村中的水井边走去。他来到井边，双手上下控制着辘轳，吱呀、吱呀地绞起一皮兜水来。洗净山药蛋后，他又往锅里倒了半皮兜水，端着锅来到了树下。而南文明则去村边村民的柴火垛上弄来了半捆干树枝。他们把三块石头，摆成三角形，架起铁锅，用火镰打着火，煮起山药蛋来。

“爹，这个村叫什么村？”南文明一边往锅下放柴火一边问。

“狮子沟。”南长庚端着长杆烟袋，长长地吐了一口烟。

“这尊大石狮子，嘴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麻油？”南文明望着石狮子惊讶地问他爹。

“这条大路是张库大道的一个分支，爹在年轻的时候和你爷爷也走过两三回。从这里经桦皮岭上坝，可以直达的地方有平定脑包、多伦、蓝旗、贝子庙（如今的锡林浩特）、巴彦乌兰浩特（现在兴安盟盟委、盟行署所在地）、乌里雅苏台（如今蒙古国一个城市）、库伦（即今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等地方。每逢商队的老倌车经过这里，领房的人都要用抹车轴的麻油刷子蘸点麻油，往石狮子嘴里抹一下，为的就是祈求平安，久而久之，石狮子嘴里满是麻油。你看！狮子下面的土地被麻油浸的都变成黑红色了。不容易呀！来往草地的人就是在闯荡江湖，他们是拿性命拼出来的一片未来。张库大道不仅输送着商品，也流淌着文化。”南长庚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

不一会儿，山药蛋煮熟了。他们四人，围着铁锅，剥掉山药蛋皮，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不时的猛咬两口腌芥菜疙瘩。白路明一边吃，一边喂着黄狗。吃饱喝足，四个人又急急忙忙上路了。

黄昏，他们来到了桦皮岭的山脚下。山顶，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给漫山遍野的桦树镀上了一片金黄色。晚风吹起来，成片的、毛绒绒的狗尾草摇响起一曲黄昏的抒情曲。啄木鸟、山雀、野鸡、百灵鸟也停止了它们婉转的歌喉，不在歌唱。山野一片寂静，远处传来了凄厉的狼嚎声，声震四野，令人毛骨悚然。大黄狗不安地狂叫起来。“爹！我害怕！”南瑞虹打着哆嗦说。“闺女！不用怕！有我们呢。”南长庚安慰着闺女。他从毛驴驮上取下两个灯笼，点着了里面的蜡烛，一个交给南文明，一个自己拿着。他吩咐儿子：“你走在后面，叫你姐和姐夫走在中间，我在前面领路。狼怕火，是不敢近前的，再走二十里，到了莲花滩我们就有住处了。”

晚霞消退，太阳渐渐地褪去了明亮的光辉，留给大地的是暗红色的忧伤，它逐渐把人间带进了黑暗之中。天空中，月亮还没升起来，只有漫天星斗，眨着明亮的眼睛。两个红灯笼发出朦胧的光芒，照着他们的脚，在满是牛车车辙的山路上一前一后的走。山谷中又传来了狼的长啸声，一狼呼叫，群狼呼应，给本来就静谧的森林，又增加了几分恐惧。不多一会儿，两边的树林里就出现了十几对像萤火虫般闪烁的绿光，那是狼凶残的眼睛。那绿莹莹的光芒，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而游动，群狼一直尾随他们到了莲花滩才散去。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走过一段上坡路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