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要回答,不要去想（1/3）

莫得斯特从肮脏的地下车库里走了出来。虽然实际上车库内的脏东西都被莫得斯特血顺带着清洗一遍，但在她的心中，那仍然是充满了自己污垢血液的存在。

回想起来触碰到鞋子的血液，莫得斯特便又开始为那断掉的脚哀悼，幻痛。没错，莫得斯特的苍白的小脚断在靴子里面，按理来说身为上位者的莫得斯特应该有能力解决这种事情……

但这是另一位上位者的所作所为。三教合一的真神——翼幕，地位相当于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的唯一神。正是祂为了惩戒尚且弱小的莫得斯特而斩断了她的双足，成功让实际位格比祂高的莫得斯特坐了轮椅。后来当然是用铁靴解决了这个问题，但……

断掉的双足被当成“利维坦”的特性保留下来，让莫得斯特永远记恨上了“翼幕”这个她在上个世界的最终boss。

可是工作状态下的莫得斯特没有愤怒的权力，毕竟“工作”需求的是高效。但这也不是说这种情况下莫得斯特不会有情感，按莫得斯特自己的说法，“只要会思考，就会有情感，并由简单的好恶不断延伸”，所以她还是能表达善意等简单的情感。

原来副本就有精神病的她在近乎无限的时间长河中，微小的缺点也会不断放大。即便有各种各样的弥补，但问题最终仍会暴露，特别是现在衰老且因为与翼幕等次级神明的多次战争而无法充盈身体的莫得斯特。

好多参数已经被搁置，她可以选择与她的“细胞”或人格分享权力，可是……这是她的时代，“自私”，“责任”，“贪婪”，“关照”等等情感还是让她强撑着继续……一如往昔所有的莫得斯特，她们总是勉强自己直到崩坏，但问题关键是“利维坦”死了，还TM得拉起来在干！所以完不成任务，拖尸也得拖完。

但偏偏她又是一个主观上有责任心的家伙，责任到无能为力和不得不自爱以至于自私的地步。在焦虑与抑郁中反复折磨，在左与右的纷争中撕成碎片。

而工作，不停的工作可以暂时……不，饮鸿止渴。动起来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对每个精神内耗的人都是一样的，但偏执的毛病，哦不追求完美，最次安心的莫得斯特会不停转下去直至歇菜。

虽然可以暂时逃避，但心灵里的伤疤会存留下来。还好可以通过诞生新个体和旷工来缓解这个问题，只是用于那些超常工作的老个体，她们就只能用“仍然存在”这个借口继续运作，直至她们的尽头。

嘛，这种存在主义理念，嘶，不就是山西的存在主义军阀阎锡山吗！懂了，莫得斯特就是阎老西（误）。

“还要杀多少？”莫得斯特喃喃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是类似于愤青的小布尔乔亚似的自怨自艾而已。人无恒产则无恒心，她因其没有目标而暂且迷茫。所以她在抱怨，但说出口总比憋着强。

“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胜利之后发现……这一切不会像童话故事一样终结……新时代，要有新打法，会迎来新挑战。

去感受这一切，去分析这一切，去成为这一切……作为星辰碎片的我们，仍要去适应环境，直至时间尽头。”

说罢，她莫名其妙地流下悔恨的泪水。因为她的子嗣的未来……是的，那个世界并没有因为莫得斯特的陨落而过上美好的世界……她遗留的就不是个平等的世界……

平等就是个伪神——！

？伪神？

……莫名的恐惧萦绕在她心头，她已然预知到那个世界将何去何从。比起未知，显然已知的痛苦更加可怕。连着3次的世界大战，将会摧毁整个世界，而自己的子嗣……也会在剧烈的痛楚与意识形态，道德与律法，理想与现实的夹击下分崩离析……

“天堂之战……”

是的，她因仁慈与受创后的迟钝遗漏了她鲸落后诞生的新神……与她相似的子嗣。莫得斯特吃过的苦必然会在祂身上再现……

当然，如果是别人，比如同事，她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可……那是血亲啊，自己的孩子……她可是会抚养即便是被强奸得来的孩子，身为差序格局的中国人，她天生的母性就被激发。可……她无能为力。

身为母亲，却要鬼混，真操蛋！

“我真是个现代文化下的神经病！”

说完，怒火攻心的莫得斯特在“生态重组”的debuff下，吐出来大量坏死的猩红组织。它们因脱去氧气多时且尽量被榨取水分后，红色更像黑色。

“！”

路人避之不及啊，看见立马绕道走了。

“没事，带我继续向前，动起来就不用在意了。”她冷冷地说。

“真搞不懂你这人到底是怎样的脾气，一会高兴，一会抑郁，变化无常，真叫人心累！”斯奈德训斥道。

“……”莫得斯特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地发病，她明白自己是有多扭曲和下贱。

“拜托你了，提携着我这坨烂肉。真希望有一场雨，一场终结一切的雨，荡涤世间一切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