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夫子院缘分已尽，师徒之缘仍在（3/3）

？我用余生替他铺路，便是不想他如我一般痛苦。我从地狱里活着回来，更明白地狱是有多么的恐怖。我不想他重蹈覆辙，您也不想将来的某一天，当他知道了那些本不该知道的东西后，连一点承受的能力都没有吧。”

“大势吗？就好像二十年前一样吗？”夫子眼中爆出抹精光，全身真气滚动，无形之中，浩瀚磅礴的内力笼罩住整个池面。

成群结队嬉闹追逐的锦鲤群瞬间变得争腾，好似乎煮沸一般，最后全部翻出水面。“这一次，老夫保定他了。哪怕这座庙堂江湖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老夫亦要保住他！”

“何为大势？不过是当年的错埋下的祸根罢了。”黑衣男子试干手上的水渍，推动轮车缓缓离开……

黯然离开的苏玉大概明白几分。

如今大阳与大殇间的关系形同水火。身为武王义子的他将来哪怕坐不到王位上，与大殇必有一战。此战没有缓解的可能，因为大阳不可能降，亦不可能归顺；就好像大殇不可能留大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今的大殇老帝垂暮，新帝未立，国基不稳，百万雄师难以全部抽动。如今的大阳枕戈待旦，兵强马壮，贯朽栗陈……

记得大河畔，寒羽和苏玉曾论过大殇与大阳间的关系。二十年内不战，大阳必将失去抵抗之力，成为他人刀肉。

无法避免的一战，正如夫子说的那般，三千弟子中总会有人出现在战场上，到那时，他该怎么选？现在，夫子替他选了，虽说来得太突然，可从一开始，这不正是注定了的结局吗。

至于夫子为什么会在今日提出，身为局中人的苏玉又怎能想明白。

“老板，上酒！”

金陵城南僻静小巷的酒肆里，失意离开的苏玉靠坐在横栏上，身下扔了七八个酒壶。一心求醉的他无暇观赏眼前的小河流水，甚至感觉潺水声很是乱耳，微风扰动迸发新枝的柳条很是花眼，不由阵阵心烦。

“来啊！给本公子把那河水堵上，把那柳树砍了！”微醺似醉的他愤怒地把手里的酒壶砸进河里，一脚踢碎木栏杆，身子踉跄后退，跌坐在长凳上。

端着展盘取来几壶酒的掌柜见状，先是愣了愣，后见惯了这般场面的他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取出美酒放在苏玉面前，笑迎道：“公子爷说要怎样便怎样。只是这柳树好砍，河水却堵不得。即便堵了，也会漫出继续流淌。”

“公子爷若觉心烦，不如转过身子不去看它，不去管它。公子爷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老柳活到现在不容易，倒不如饶了它，何必至酒气呢。”

“将就？呵呵～它在，花了本公子的眼睛，扰了本公子的兴致，本公子不觉开心了，它便留不得！”苏玉指着柳树含糊不清的笑道。

“得嘞，既然这该死的老柳的确碍了公子的眼，在下这就去拿斧子把它伐了。”顺着苏玉接话的掌柜故作气势汹汹地去拿斧头来砍树。

“算了，区区一棵老柳，本公子拿它撒气又怎能道解心中苦闷。”苏玉叫住掌柜，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上，抓来酒壶道：“去把店里的酒全部拿上来！今日此地本公子包了，不够再添！”

“公子爷，不是在下扰您兴致，而是这酒属实没那么多了。您且把钱银收好，在下这就去把剩下的酒取来，今儿个的酒钱等您醒了再算。”

看出苏玉醉上头的掌柜把桌子上的银票重新塞回他怀里，小跑拿来七，八壶酒放在桌上，转身欲走。

“如今这年头，人要是太老实了日子可不会好过。”苏玉喝口酒，抬手搓了把脸，双指揉着眼睛对掌柜的背影说道。

“在下凭良心做生意，该赚的钱赚，不该赚的不赚。日子过得顺心如意，又何须多添烦恼不是。”

掌柜的笑答一句，走进后厨端来几盘下酒菜，“酒伤身子，公子爷还是要吃点东西。您喝好，在下退了，有什么需要您唤一句。”

早已练成精的掌柜从容淡定的把苏玉给哄得舒舒服服。不再管他，也不急于要酒钱，反正看他的模样今儿个走不出店门，与其触他的眉头不如当大爷伺候着，开门做生意，讲的不正是一个笑脸和一个和气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且醉三分，知道自己在干嘛的苏玉不过是想疏疏心中的苦闷。掌柜的会做人，他亦要做个人，又怎好意思再去胡闹呢。

终于安静下来的他听着流水风声，鸟悦人往，借手中的浊酒一壶，浇去所有的不如意。

“你终于来了，看来本公子没有猜错，你一定会出现。”

眼神迷离的苏玉抬起头，酒肆外站立一袭红衣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