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将军何处去？（1/3）

长夜空寂，繁星浩瀚。

自打宵禁以来，洛京的夜，不再是那么的热闹。

一支支手持火把的铁甲锐士穿行在城中的大街小巷。耳畔偶尔传来谁家院中，谁人在呓语；又是哪家孩童，做了怎样的噩梦哇哇大哭。妇人温柔的轻轻安抚之声，透过窗户钻进路人的耳畔……

篝火跳动的城墙上，一身戎甲的将军巡视过城头，令退身后的将士，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台阶，出现在高高的瞭望箭塔上。

夜风清爽，伴着皓月星空，两名将军早已在此席地而坐，借着手里的酒壶互道衷肠。

“来了？”

看清来者，收起思绪的岳恺随意的挥挥手，示意那位将军坐下。从身旁拎来壶酒递给他。

“很多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吧？”

说话的是那日去长乐，帝国少壮派三杰之一，鬼杰，率三千幽骑营，号幽莲将军的罗无衣。

怒狮营岳恺，幽骑营罗无衣，最后的那位，便是一直驻守帝国北境，率三千飞虎营，三杰之一的地杰李廉孝。

怒狮，飞虎，及陛下钦点天狼的幽莲。帝国军中三杰，可谓是军中风头最盛之人。可惜，不知从何时起，立下赫赫战功，浴血而出，舍命换来无数荣耀的三杰悄然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曾何几时？他们三人共进退，马踏千里，枪芒所指处，谁人敢不俯首？醉卧笑谈，宝剑归鞘地，哪里不是尸横遍野？北上茫茫草原，那是他们的放马场；南下荒莽老林，那是他们的功名地。

纵如此，大势之下，形容手足的三人终是“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再难聚首。

若非明日五宫大典，近来洛京城中文脉贤儒齐聚，一为大典顺利进行，二为防备文脉闹出乱子，三人又能于这浩浩九州再聚。

“很久没有回来过了，都快忘了，城中原来的夜景了。”目之所及处，一片昏暗寂静，抬手抹去嘴角酒渍的李廉孝发出感慨。

岳恺站起身，走到李廉孝身旁，手臂搭着他的肩膀，摇晃手里的酒壶，指着那楼宇层叠的夜幕，于万户人家中寻到一处酒楼，笑道：“还记得那你吗？细数整个洛京城，他家的酒最好喝，可惜了，如今宵禁之下，换了主人，同样的酒，味道变了。”

“是啊，没以前那么好喝了。”顺着岳恺所指看去的李廉孝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喂进嘴里。

身子侧坐的罗无衣静静地把玩着一块玉佩，嘴角不时微微上扬。

“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见你舍得放下过这枚玉佩。甚至于陛下钦点的几次婚约你都敢婉拒，真是好奇玉佩的主人究竟是何等风姿的女子，能让你至今无法忘怀？”李廉孝背靠城墙，抬手敬了敬罗无衣，仰头痛饮大口。

“陛下想要的是人心，而我，不愿陷入朝中风波，自然不敢接。”

答非所问的罗无衣小心收好玉佩，拎着酒走了过来，顺手抄来把劲弓扔给岳恺，“和以前一样，每人一箭。”

接过劲弓的岳恺试了试弓力，递给李廉孝，“不比了，这么多年没练过，生疏了。”

一箭射出，远处躲在角落里活动的夜鼠没了动静。

李廉孝抖抖手臂，将劲弓扔回给罗无衣。

只见罗无衣一步跃起，用脚尖勾住劲弓，两指于箭囊里探来支羽箭架于弓上，瞬时间带着箭鸣如流星般划过夜幕，不知射入何地。

咔嚓一声，劲弓断成两截。

落稳身子的罗无衣扔掉断弓，拎起酒壶。

三人相视一笑，齐齐抬壶。

“痛快！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李廉孝砸碎酒壶，双手握拳拍向胸脯，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

分别太久，太多的话说不完，不如手里的酒来的痛快舒服。

不大会儿功夫，三人身旁堆满了空坛。

或许是醉了，又或许本想要借酒一述心中的苦闷。常年游走在北境边防，与那草原各族争锋的李廉孝心有不甘地握拳砸向地砖，垂头丧气道：“这些年来，草原年年不安分。二十万可调之军，州府县足有十九万守备，纵如此，草原各族联军年年能够入关千百里，整个北面，成了他们的放马场！一座座城池沦为他们眼中待宰的羔羊。”

“我恨啊，每欲袭杀，偏无力而行。倘若你二人能在，三营，无惧十万兵马！”

岳恺放下酒坛，无奈道：“自与陈子昂一战，老卒十不存一，新训之兵大半未曾见过血，早已非当年的怒狮营了。”

两人看向罗无衣。

抬指轻敲酒坛的罗无衣淡然道：“幽骑，已为驻守之军，无虎符帅令不动。”

“听说此次大典你幽骑领了跑腿之值！曾何几时，百万军中的劲旅成了打杂的了？”勾上罗无衣肩膀的李廉孝取笑道。

面无表情的罗无衣不知何时又把那玉佩取了出来，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这便是如今幽骑的处境，不奇怪。”

“如此看来，骑卒上，与大阳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每每回想起大阳骑兵的骁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