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看见微光就往前飞（2/8）

里当作故乡，这是她和我唯一相同的地方。”

院角一晃而过的光点，是阵法重新修复的标志。

一贯勤勉的方大夫难得告了假，小白也还在养伤，容平姑娘忙里忙外准备所有病患的饮食和汤药。

与风道人仰望时隐时现的星斗若即若离的夜空。

一阵箫声幽幽入耳，不是天籁，胜似天籁

另一支箫声跟着响起，呕哑嘲哳，不堪忍受。

与风道人笑了，矍铄的背影半是欣慰半是没落。

李光罅曾经说过，当仙山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才算开创了仙山。

他的徒儿们是从哪一天开始不再需要他的呢？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叶柔秀假寐着，不想睡着。

照仰胡先生的处事风格，前日大败，他必然会将下次攻袭计划得更为周密，剩下还未露面的皆是性情冷僻又实力不俗的那些啊。

她在心里默数，一一估算他们的战斗力。

十五个？或者更多。

若是一起攻来，绝无胜算。会死得，很难看。

还要多久？方云浦说还要两个月。太长了。

半个时辰是可以提前的，两个月也可以。

她暗自下了决心。

问题不只是时间，就算化形成功，也只剩一二分修为，就连五目子也未必打得过，她能做些什么呢？

夜不言不语，将忧愁推入湖底。

“阿俍，和我一起走，我们去仙山。”

“你自己去吧，我不走。”

“为什么？你不想看看仙山，看看四界的其他地方么？”

“小柔，我和你不一样，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可是……，我可能不再回来了。”

“你会的，等你累了的时候。”

阿俍，我现在懂你说的“累”是什么意思了，但前面还有路，有路我就得继续走下去。

我总是要走的呀。

箫声唤起过往回忆却唤不回流逝的时光。她忘了很久的事，最近忽而想起来了。是因为身体也恢复到和那个时候差不多的缘故吗？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回当时的心境了。妖域都以为阿俍建造莛葳山庄是为了等她回来，其实不是的，如果他们了解阿俍就不会那么想。阿俍他呀，只是在做他想做的事情，然后顺便等一等她这个也许还会回来的至亲好友。

而她则刚好相反，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几近成功了。可原来并不是那样的。只是她一直没能真正成功，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发现自己的错误。成仙不是她想要的，她离开妖域的原因不是为了成仙，甚至也不是为了修行。

当她彻底失去修为打回原形濒临死亡甚至还需要一些不入流的伙伴来保护时，她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绝望，这是她在两百年前纵然被砍去八尾被打入不生不死地时都不曾感到的无助。她是天赋灵秀又勤奋坚韧的千年妖狐，没有容平那般身世障碍，五目子那样经受歧视，更不用说古阳那种胡乱折腾的肉身武法，她的修行之路一直畅通无阻，直到成仙前的最后一道关卡。

所以，她从没想过，除了修行成仙之外还能做什么。所以，她一直认为修行成仙就是她唯一该做和值得做的事情。

但莛葳山庄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的修行目的是为了成仙，他们想要的东西各不相同。

这一次，即使重获新生，她要为了什么再度踏上修行之路呢？或者就这样当个勉强化形的小妖虚度岁月是不是也很好呢？

夜风温润，荷香阵阵。

啊，龙鱼，还有龙鱼。三百年了，你在漆黑深幽的水底沉睡。你又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舍弃，否则这场劫难便不会发生了。

舍弃，是的，舍弃。最不怕舍弃的就是他了。

梦境里的风雪是他记忆里的烙印，梦境里的风雪一定比不上那个暴风雪夜，梦境里的风雪一点都不寒冷。

因为懂得舍弃，所以，那么温暖吗……

叶柔秀带着沉思缓缓入睡了。

陋室暗夜，孤枕愁眠。

妇人披衣坐起，瑀瑀独行。

说是独行，也不见得有路可走，只是绕着草屋走了一圈又一圈。

仰胡先生结起的阵法若要硬闯也能逃出。但这阵法本不是为了困住她的人，逃脱便是泄露了她的心中所想，证实了仰胡先生的揣测。

那日回来，她只说见到一个能把魔王的捋神刀使得很好的年轻人，他输了，可他说他会救龙鱼。她没有表达自己对此有何感想，仰胡先生却是看穿了她，也看穿了众人。于是他只淡淡说：“不坚定的心到了战场上只会危及性命，你不如静养一段时日。”

这就是仰胡先生的回答和决定。

无论那个年轻人是不是，能不能，叶柔秀非杀不可。所有帮护她的人也一样。

何时开始，他们活下去的目的除了报仇再无其他了。

若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