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书3（3/3）

力气，用在生产上。”同样在外间侯着的院使道，“寻常人难以做到，娘娘毅力难得。”

太医主动说话，沈清淮便也问了一句：“那位周太医，什么情形都能应对的吧？”

沈清淮如今也在京城书院兼任了一门课，听说过医术高超的周太医，并不是质疑他，只是现下，他们无比需要有人来肯定一番，好似这样就能安心许多。

“周太医有祖传的绝技，陛下单独留他，自然能应对。”

林家人便都松了口气，林老太太直念佛号，画屏帮不上什么，也就跟老太太一块儿念佛。

又过了两个时辰，孩子还是没生下来，有宫女来请林家几位先去偏殿稍事歇息：“陛下担心诸位累着。”

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年事已高，熬了半夜，精神头已经很差，沈清淮和林子毅画屏等人都让他们去歇着，一有消息就过来喊，连院使都一起劝。

他们二老不好逞强，刚准备跟宫女去歇着，就听格外安静的正殿，开始有痛呼声传出。

“这是快生出来了？”

出来带他们的宫女摇头：“娘娘快没力气了，陛下与周太医商议下针呢。”

林子毅一听，年少时的记忆浮现上心头，当时他姐姐生产，也是有个婆子出来说，她没力气了，使不上劲儿了。

他在地龙极旺的宫殿里，无端出了一身冷汗：“娘，阿妧会好的吧？”

林老太太也六神无主，只能看向院使。

“周太医的催产针法很好，前些时候专门给难产的妇人扎过。”院使说，“宫里有催产药，但容易大出血，陛下特意不让用的。”

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林家人，反而林老爷和林老太太都表示自己不用休息了，就在这儿坐着等就是，让陛下不用记挂他们。

沈玉如觉得自己快熬不过去了。

她力气用完了，浑身难受，孩子也没生下来，好像挂在一根细细的树枝上，随时都能断，随时都要坠入悬崖。

除了控制不住的痛呼，她说不出别的话来。

当年她的娘亲生她，也是这般吗？

萧景昭改为捧着她的脸颊：“阿妧，你清醒些，孩子还没出来，你不能睡过去。”

稳婆也在喊：“娘娘，您再使把劲儿啊！”

宁远侯夫人张罗着再送碗鸡蛋来。

但沈玉如自己觉得她不行了，周围人的话都像隔着水波，她开始想，如果自己不在了，会去哪里呢？

梦里的那个世界吗？

想到梦里刺骨的寒冷，她不想去，勉强又振作一些。

就是这时候，周太医给她扎上了针。

“娘娘，留着这力气，过一会儿，一鼓作气把孩子生出来。”

这针法果真有些神奇，沈玉如按他说的做，隔了一会儿，果然生出了第一个孩子。

“陛下，娘娘！是皇子！”稳婆高亢地喊道，“还有一个，就快了！”

稳婆的话让她多了几分信心，红糖鸡蛋已经端到她床边，被周太医拦下了，又在几个穴位上扎了针，不过隔了几息功夫，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

是个公主。

萧景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周太医问身边的人：“止血汤药熬好了吗？”

“备着呢！”

“端来。”

他说完开始收针，汤药才到，稳婆慌乱的声音就出现了：“不好了，娘娘大出血了！”

沈玉如听到了这一句，但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她感觉自己至少透支了往后十年的力气，只来得及看自己刚出生的儿女一眼，就失去了意识。

她重新进入了那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