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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告你。”她冷冷地说。

就算见过不少问题学生的数学老师，也被这个上一秒乖巧安静，下一秒阴气森森的女生吓到了。

告到教育局这种话他听多了，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他们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会清楚掌握是哪个学生告的，什么时候告的，从而针对到让他们不敢再告为止。

数学老师不以为然，甚至伸手给她让道。

“告啊？你随意。”

赵栩面色沉沉，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朝走廊尽头走去。

“你现在走了，以后就别进我的课堂！”男子大声说。

但是赵栩现在不知道，此仇很快就能雪耻。

她和妈妈告状不久之后，这位数学老师就被调去教初中部了。

换上来一位行事干练，面冷心热的女老师。

赵栩充耳不闻，拐进了水房，趁着四下无人，放空自我。

水房四四方方的，像一个大型的盒子，把她困在里面。屋内没有开灯，唯有走廊的一点微光，如同随手撒下的细沙。

范围有限，仅仅照亮了鞋尖一小块，绝大多数地方仍置于黑暗。

赵栩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角干涩，并不想哭，哭是最无济于事的，也解决不了问题。

只是想念，想念四中的老师同学。

转学前夕，她也想过留下。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心里有鬼，不敢回到老地方。

——啪嗒

灯光蓦地填满狭小的屋子，赵栩看到墙上的两个影子，身后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等她回头时，发现水房的门已被合上……而始作俑者，举起双手，脸上傻呵呵地笑着。

“同学……还记得我吗？”在女孩犀利的注视下，李捷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跟前，立正站好。

赵栩蹙起眉头，满脸戒备地打量着他。

直到他开口说话时，独树一帜的阴柔嗓音，让她感到熟悉。

“您是……小李老师。”

“您不是在四中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李捷尴尬笑笑，“这里工资高，我爸术后恢复需要钱。”

这位小李老师，就是曾经秦暮野同办公室的同事，也是他替同事垫的十万元医药费。

“我来替暮……你母亲给你送饭。”小李很是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在门口碰见她了……”

因为赵梧楠事先就说过要来给她送饭，赵栩没有表现出疑惑。

或者说，就算怀疑也没意义。

赵栩微笑着接过食盒：“谢谢您。”刚打算坐下，却注意到小李老师依然像个保镖站着，摆手示意她旁边的位置。

“您坐下。”

小李神情迟疑，腿像是刚长出来的，小心翼翼地隔了一个位置坐下，见她似有话要问，连忙解释：

“周六不是八点四十就能回宿舍了吗，现在食堂也关门了，你就在这儿吃吧。

小李接到每周六送饭的任务时，有那么一刹那，三观完全通了气，搅和成一团。

他所感激的暮野哥，没有告诉他任何前因后果，开宗明义地请求他：

“我进不去学校，麻烦你定期给她送点东西进去。”

小李起初以为，是秦暮野受了某个家长的嘱托，或者他们有什么亲属关系……直到他去到家里，看到秦暮野把刚炒好的蜂蜜鸡腿肉，分装到食盒里。

尽管他露出的胳膊和后颈上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但仍和没事儿人似的，煎炒烹炸，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小李看他颠锅的胳膊发力时，撕裂着青紫的伤疤，皮肤下隐有出血的迹象，不由得上前阻止：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赶紧放下，怎么还在做饭？”

对方眉目沉着，应声摇头，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给别人做饭是天大的乐事，连未愈的伤痛都可以不管不顾。

小李就算反应比较慢，也能看出事情不简单。算了算年纪赵栩应该不是他的亲女儿，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吗？

不过小李相信暮野哥是好人，并且饭里肯定没毒，送来只是举手之劳。

至于其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恩怨情仇，也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只是那些裸露在外的青紫伤斑，属实让人担忧。

赵栩一打开饭盒，扑面而来的热气，润湿了她的眼眶。

想必是刚做好，就马不停蹄地送到了她这边。

她别过脸去，不想让别人看到眼底重新聚拢起的血丝。

做饭的人照顾到了她吃饭偏晚，并没有准备很多：红烧肉炒鸽子蛋、蜂蜜鸡腿肉、干煸豆角和手掌大小的米饭。

红烧肉里没有肥肉，尝了一块，却并非她想象中的咸甜口。

豆角和红烧肉都是妈妈做的味道，原来是她多想了……赵栩吃得很香，但隐隐的期待被打破，目光愣直了稍许。

赵栩接着夹起鸡腿肉，那股她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