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群熊孩子（2/2）

出叮当响。

"张先生这边请！"他抬袖擦去额头细汗，七名带刀衙役齐刷刷抱拳，震得汤锅里羊骨上下翻腾。宝儿从张朝身后探出头，九阴真气凝成的小手偷掀锅盖，奶白浓汤"咕嘟"溅上赵铁鹰的皂靴。

桃夭抿唇递过帕子："大人见谅，小姐近日练功有些……活泼。"发间落下的花瓣恰巧盖住捕头靴面油渍，赵铁鹰盯着那瓣在羊汤热气舒展，突然想起同僚说的传闻，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可能是一尊宗师。

"本该是下官登门拜访先生小姐的，可惜近日公务繁忙"赵铁鹰话到一半被宝儿脆声打断："赵叔升官是不是能多抓贼？上回偷李婶钱袋的灰胡子可讨厌了"

张朝笑着往沸腾的铜锅里下羊肉："澄江府近来夜不闭户，倒是赵兄的黑眼圈该用决明子敷敷。"话音未落，对街粮铺伙计扛着麻袋挤过来，不由分说往桌上倒落花生："张神医上回治好了俺爹"。

转眼间八仙桌堆成小山：酱菜铺的糖蒜、糕饼店的芝麻酥、酒坊新酿的桂花稠酒。宝儿踩着板凳用擒龙功捞羊肉，薄如蝉翼的肉片精准落入桃夭碗中："夭夭姐多吃些，你都累瘦了！要和宝儿一样白白胖胖"。

赵铁鹰捧着海碗发怔。他当差二十年，头回见凶神恶煞的屠夫给女眷递薄荷糖，更没料到药铺掌柜会往捕快手里塞安神香囊。衙役们拘谨地缩在条凳上，看宝儿用九阴真气给碗里的羊汤降温，八岁的小丫头内力这么深厚，惊几名衙役心头颤动。

街尾突然喧哗。卖灯笼的老汉被醉汉揪着衣领，竹骨灯笼踩得噼啪响。七名衙役本能按刀，却见桃夭发间银铃轻晃，花瓣破空击中醉汉膝窝。

宝儿欢呼着要冲去看热闹，被张朝拎着后领按回座位："赵兄新添的弟兄们也该练练手。"青年医师指尖轻叩桌沿，真元如春风拂过，躁动的人群霎时安静。赵铁鹰望着衙役们利落押走闹事者，突然觉得这顿火锅比知府犒宴更令他开怀。

赵铁鹰望着满街百姓的欢声笑语，忽然觉得新换的鎏金腰牌也没那么沉了。先生下官敬你一碗，一大碗酒下肚赵铁鹰满脸通红。

"下回，下回请诸位吃菌子汤。"捕头红着脸摸荷包说到。火热的汤锅配上冰镇的白酒可谓是宾主尽欢。

回到医馆，宝儿跑去踩着药碾玩跳格子。桃夭端来冰镇酸梅汤，琉璃碗外凝着细密水珠。"哥哥偏心！"小丫头指着张朝手中冒热气的青瓷盏，"凭什么你能喝雨前龙井？"

"就凭我今天陪你抄完了三十页《伤寒论》。"青年晃着头说。宝儿气鼓鼓地灌下半碗酸梅汤，忽然眼睛发亮："咱们等下去东市看花灯吧？王婆婆说今夜有走马灯！"桃夭替她擦去嘴角汤渍，话音落，小丫头己蹿上院墙："我找小虎子他们玩去！"凌波微步踏碎檐角残阳，九阴真气惊起满树归鸦。

张朝与桃夭相视苦笑，打孩子要趁早，快管不住了。一群熊孩子出没，街巷间适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告状声。货郎的拨浪鼓与更夫的梆子交错。

外头灯会还没开始，宝儿就头顶荷叶冲进医馆，怀里搂着五六个湿漉漉的纸灯笼。"陈叔的渔船翻啦！"小丫头甩着水珠邀功，"我用擒龙功捞起来十篓鲜鱼呢！"

张朝拎起她滴水的衣领："然后就把鱼全放生了？"宝儿眨巴着眼睛往桃夭身后躲："那些鱼宝宝要找娘亲嘛..."

侍女忍笑奉上姜汤，檐角铜铃忽被轻风撞响。八十一盏琉璃灯次第亮起，惊得流萤在晒药场结成星瀑。宝儿看着哥哥配药，月光漏过她睫羽，在《千金方》上投下颤动的蝶影。“过来写字”张朝挥手把小丫头放到书桌前面。宝儿小嘴一嘟，惹的桃夭一阵轻笑。

"今日的字……"张朝话未说完，小丫头己鼾声微起完美的错过灯会。特制的毛笔攥在手心，随呼吸泛起涟漪。桃夭轻轻抱起宝儿，发间垂落的花瓣，正巧落在药方上歪扭的"当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