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洗手作羹汤（2/2）

云想象着那个画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看着沈祺之将饭菜一口口吃完，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下次会更好。"他突兀地说，仿佛在做一个承诺。

沈祺之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还有下次？"

"嗯。"东方作云认真点头，"每天都做。"

这个回答让沈祺之愣住了。他放下筷子，仔细端详眼前这个陌生的东方作云——军装外套脱下了，袖子卷起来了，连眼神都变得柔软了。

那个冷酷无情的军阀去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为他种菜、为他下厨、为他忐忑不安的普通男人。

"为什么？"沈祺之轻声问。

东方作云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个字："你。"

这个简单的答案像一块石头，投入沈祺之心中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低下头，怕对方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却掩饰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明天想吃什么？"东方作云问，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军务，"我让厨房准备...…不，我自己学。"

沈祺之眨了眨眼："饺子吧。你会擀皮吗？"

"不会。"东方作云坦然承认，"但可以学。"

这个回答让沈祺之笑出声来。他想象着东方作云和面团搏斗的样子，一定比切小白菜更滑稽。笑声在书房里回荡，东方作云看着他，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府中的下人们经过书房时，都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没有人敢打扰这难得的宁静时刻，就连晏殊夫人也只在远处望了一眼，便微笑着离开了。

"司令！"赵副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宁静，"紧急军务！"

东方作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那个熟悉的军阀又回来了。他起身整理衣袖，临走前回头看了沈祺之一眼："等我回来。"

沈祺之点点头，目送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桌上的空盘子还残留着些许油渍，他伸手轻轻抚摸盘沿，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厨房里，王大娘和丫鬟们正在收拾残局。

"真没想到，司令那样的人居然会下厨.….."一个小丫鬟小声嘀咕。

"嘘！"王大娘瞪了她一眼，"你们懂什么？"她擦了擦手，看向书房方向，意味深长地说，"再硬的铁，遇到对的人，也会化成绕指柔。"

夜幕降临，东方作云处理完军务回到主院。书房己经空了，只有桌上的托盘和空盘子证明下午的一切不是幻觉。他走过去，发现盘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很好吃。明天想吃饺子。——祺之"

东方作云将字条小心折好，放入胸前的口袋。那里通常只放最重要的军事密函，现在却多了一张普通的纸条。

这个小小的改变，就像他本人一样——看似微不足道，实则翻天覆地。

回到卧室，东方作云脱下衬衫，发现袖口沾了一小块油渍。他本应叫人来处理，却鬼使神差地将衬衫叠好，放进衣柜最里层。仿佛那不是一件弄脏的衣服，而是一段值得珍藏的记忆。

窗外，月光如水。东方作云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片菜地。明天，他要学包饺子；后天，也许可以尝试炖汤；大后天..….他计划着一道道菜肴，就像往常计划一场场战役。只是这一次，他的武器不再是刀枪，而是锅铲；他的战利品不再是胜利，而是沈祺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