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掌柜（1/2）

玉城的夏末己经有了暑气很盛。^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沈祺之站在"瑞福祥"绸缎庄的门槛外，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就是迈不出那一步。

"少爷，老爷说了，您今天必须进去。"身后的副官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沈祺之叹了口气，收起折扇插在后颈衣领里。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靛青色云纹长衫，腰间系着羊脂白玉佩，看起来不像来查账的少东家，倒像是来买布料的贵公子。

"沈少爷来啦！"店里的伙计眼尖，一声吆喝，整个铺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柜台后的老掌柜推了推老花镜，眯着眼打量这位鲜少露面的少东家。

沈祺之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他自幼在庄子私塾读西书五经，后来又上了新式学堂，满腹诗书却对生意一窍不通。

要不是沈家就他一个儿子，现在也轮不到他来管这些事情。

以后家里这些生意总归是要他来接管的。

"王掌柜。"沈祺之拱手行礼，声音清朗，"父亲让我来熟悉铺子里的生意，还请您多指教。"

王掌柜是沈家的老人了，从沈祺之祖父那辈就在店里当学徒。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少爷，心里首打鼓——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哪像是能做生意的料？

"少爷客气了。"王掌柜回礼，引着沈祺之往柜台走，"咱们瑞福祥是玉城最大的绸缎庄，光上好的苏杭绸缎就有西十多种，还有西洋来的呢绒..…."

沈祺之边听边点头，眼睛却瞟向柜台上一摞账本。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王掌柜，这账目..….似乎有些乱啊。"

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进出货，但字迹潦草，有些地方还有涂改的痕迹。沈祺之虽然不善经营，但自幼习字算数，一眼就看出问题。

王掌柜脸色一变："这个...…最近生意忙，账房先生病了，是伙计临时记的..…."

沈祺之不动声色地合上账本："无妨。从今日起，我亲自来对账。"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掌柜暗自惊讶——这乡下来的书生少爷，竟有如此气势。

接下来的半天，沈祺之就坐在后堂的八仙桌旁，一页页核对账目。他左手拨弄算盘，右手执笔记录，动作虽不熟练，却异常专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精致的轮廓。

"少爷，喝口茶歇歇吧。"店里的小伙计阿福端来一盏龙井。

沈祺之道谢接过，突然问道："阿福，咱们店里最近哪种料子卖得最好？"

阿福不假思索："回少爷，是苏州来的云锦和英国进口的羊毛呢。太太小姐们喜欢用云锦做旗袍，老爷们则爱用呢料做西装。"

沈祺之若有所思："云锦纹样多是龙凤牡丹，做旗袍固然华贵，但年轻人穿着未免老气…..."

他放下茶盏，从怀中取出一本线装书："这是我收藏的《山海经》插图，里面异兽的纹样或可借鉴。比如这文鳐鱼，线条流畅，若绣在衣襟上，想必别致。"

阿福瞪大了眼睛："少爷懂设计？"

沈祺之轻笑："略知一二。×小,;说§C??M±S- (#免¤?μ费|阅?读￥我在庄子读书时，喜欢看洋人小说，见过洋人将东方元素用在服装上，很受欢迎。"

正说着，前堂传来一阵骚动。沈祺之起身查看，只见几个穿军装的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怀中紧抱一匹素缎，面色惶恐。

"怎么回事？"沈祺之走上前。

"少、少爷！"伙计们连忙让开，"这位小姐说咱们卖给她的是次品缎子，要退货，可这缎子明明己经剪过了.….."

那女子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沈少爷明鉴，这缎子我买回去才发现有抽丝，做嫁衣是万万不能用的...…"

沈祺之接过缎子仔细查看，果然在边缘发现几处细微的抽丝。他转向王掌柜："咱们店里的规矩，次品当如何处理？"

王掌柜额头冒汗："按理说..….该退换.….."

沈祺之点头，温和地对女子说："小姐放心，这匹缎子我们收回，您可另选一匹同等价钱的，算我们瑞福祥赔不是。"

女子感激地福了福身："多谢沈少爷！"

待女子离去，王掌柜忍不住道："少爷，那缎子的抽丝说不定是她自己弄的…..."

沈祺之摇头："抽丝处有织机留下的痕迹，是原厂的问题。做生意诚信为本，为了一匹缎子坏了名声不值得。"

他这番话声音不大，却让店里的伙计们都听得真切。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少爷竟有如此见识。

傍晚关店后，沈祺之将账目问题一一指出，王掌柜老脸通红，连连称是。原来店里确实有人做假账，亏空了近百大洋。

"此事我会禀明父亲，但念在掌柜为沈家效力多年，以后做事务必踏踏实实，否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