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怕鸾台诏，只许描眉睡（一）（1/4）

这几年的日常，多半在金銮台后的绛云宫内耗尽。`我^得!书!城* ′已?发,布\蕞~辛`彰`结,朝夕之间，画册、乐谱、舞阵、棋局、香案，凡属可娱女帝的事务，皆归我手。

说的是宫中抱膝闲散。

我夜夜躺在她卧榻边，身后热气不散。她手脚冰凉，总要抱着我才肯安寝。起初我还挣扎，如今也懒得多言。

可结丹圆满之后，我修为再无寸进。

理论上说，结丹圆满时，内蕴灵力如渊似海，然欲更进一步，不可再固守其形，须以心火煅烧、神念锤炼，使其由实转虚，化为一缕先天之炁。此炁纯净无瑕，乃元神之基，需以自身意志为引，于紫府之中重铸灵胎。

无论按师尊的教导还是这个世界的记载，理论上的描述我都早烂熟于心，什么“初时，神念如雾，缥缈难聚，需日夜观想，以定其形。待神魄渐凝，则需引天地灵气洗炼，使其不染尘浊，最终与肉身相合，成就元神。此境一成，神游万里，念动法随，己非凡俗之流。”之类的。

可我就是突破不了。

试以意志冲破识海屏障，全无作用。反倒那几场诗画之道的演试，令我感到元神更清明几分。身体与神魂间有隔阂，如一层极薄的冰膜，隔不断意识，隔住了精进的路。

柳如烟笑我修道求进，还不如修琴书画更见成效。我嘴上不应，心里却明白，这些年她给我的所谓“皇室真传”，其实极难得。

画道中的丹青化形，讲求心境通神，一笔一道，皆能召物。棋道则炼人心算与掌控局势的能力，落子如战场排兵，稍失便溃。乐道中音律惑心，最适合斗心神战术；书道的文气御物，虽不及御剑杀敌，却可布阵聚势；舞道更不必说，身法通灵后，每一式都可融入逃遁、搏杀甚至施法。

有这些道术相辅，我在斗法上倒是更从容了。只可惜修为没变，外人看来也就多了点花哨，少了点实打实的威势。

这一日我静坐书阁翻阅古籍，耳畔忽有一股熟悉的灵念波动，一缕淡金色的虚影在我识海凝聚成形。我立刻止息吐纳，沉入识海。

“师尊？”我心中一动，声音在识海中化作实质。

灵枢至圣玉宸真言通微天尊，记忆残缺的半魂之影，终于再次现身。他凝形如淡雾，人形模糊，却威压清晰，带着一股难言的沉重。

“萧儿，本座近年推演有所进展。”他开口，一贯简洁。

我屏息等待。

“北大陆之上，那罗弥加洲，尚存两处残魂具迹，一在檀陀林，一在乾闼阁。”

我的心不争气地提了一下。

“太好了。”我脱口而出，又顿住。

他注视我，目光没有聚焦，却如洞穿我的心念。“怎的？还有顾虑？”

我缓缓开口，“我这几年，因得如烟……女帝陛下器重，获准研修皇室秘传五道。这些大道，看似杂驳，其实各有神异，相辅相成。底蕴深了许多，识海稳固，心法融合也更为圆润。师尊传我的术法，与之交融，无碍反益。”

“嗯。”他淡应一声，似乎颇为满意。

我犹豫片刻，又道：“还有一个消息……算不上坏，但也颇苦恼。师尊您也知道，我此身姿容过甚，实为异常。如今修了这些术，反倒更招眼了。柳如烟……她……”

“她怎么了？”灵魂波动轻轻一颤。

“她待我，越来越没个分寸。”我咬了下舌尖，尽量遣词克制。“她既称我为臣，又将我当宠姬。行止间更是亲昵，旁人不敢言，我却不得不察。宫中几无旁人可近，我被她软禁在侧，凡事由我定夺，却又寸步难离。”

他沉默片刻。

“你这副情况，本座确有一番推测。”他缓缓道。

我心念顿起。

“你愿否，助我一探？”他说得平淡。,j+c\h.h-h′h?..c¨o,m*

我应下，唤出内视，任他灵识深入每一寸经络。

片刻之后，他收回神识，低声开口：“本座虽依旧无法知‘堕仙’究竟何义，却可断言一事——你这副躯体，很可能便是我们计划中的‘道躯’之一。”

我蹙眉。

他继续：“我逐渐恢复的记忆中，有一段极隐秘的信息。彼时我们一众人等，己推演出飞升非逃离红尘，而是于鸿蒙界重铸自我。鸿蒙界非实界，亦非虚境，而是种状态。身躯、灵识、魂念，皆需改造，方可承载新生。然万一天有不测，我们便设下‘备份’。”

我屏息聆听。

“此备份即为‘道躯’。供飞升后的意识依然能在现实中行走，根据本座的推算，这个同那传说中‘堕仙’应当用的是同一个技术。每一尊‘道躯’都以不同概念构筑，借仙力定向塑造，资质绝顶，心神与之契合可极短时间恢复原力。你此身之形貌、神韵、气质，结合这几年所修，己极契‘艺术与美’之道。书、画、乐、舞、棋，无一不通，且皆入骨。”

他语速微缓，却没有停下。

“这意味着你体内那股引力，那股被我一再误判的‘魅力’，并非凡俗意味上的媚骨，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