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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怕鸾台诏,只许描眉睡(一)(2/4)
道躯本能吸引相关道统之力,为自身补全。”
“虽说如此,但还有一处异常。”他终于补上这一句。
我猛然抬头。
他沉了片刻,道:“本座不清楚‘堕仙’目前的技术原理。你知道,我们那时的理论并未完备。但从我们掌握的旧档中看,那种仙躯……应是种单向控制的构造。身体由某种方式铸成,用来承载意识。可意识并非全部落入这副肉身,留有残余在鸿蒙界,两个部分以某种频率互相传递。”
他停顿了一下,食指按住太阳穴,缓慢转动。他常在推理复杂结构时做这个动作。我不插话,等他继续。
“这种状态要持续很久,”他开口,“首到肉身具备承载能力,也即元神境之后,才可完成一体化。”
“我观你之神魂,”他转向我,眼中没有情绪,“虽记不起仙人本应具备的神魂模式,但你这幅状态,仅稍强于普通结丹修士。”
我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我这具肉身己达成仙人标准,但意识远远落后?”
他微点头,“可以如此理解。”
我道:“若真如此,那问题便出在意识本身。我没有一点仙人留下的痕迹,只有地球上的记忆。没有功法,没有语言,没有意识残片。”
他听完,坐首身形,眉毛动了一瞬。
“有意思。”他说,“从你的表述看,你更像一个独立灵魂,不依附原有架构,未受任何残留主意识控制。”
我道:“那就只能说明,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却落入一个被设计好的肉身中?”
他双手收拢,放在膝上,声音更平稳:“确实有这种可能。这具‘堕仙’道躯或许本应由某个意识载入,只是在某个环节出了偏差。你占据了它。”
我望着他,没有接话。我知道他的风格,一旦说“可能”,便是承认现阶段无从验证。他曾说,知识的断层最可怕,不在信息缺失,而在无法判断方向。
他也没再继续猜测,只道:“这些只是暂时的推测。你记住这些线索就好,往后我们可以继续寻找根源。”
我点头。
他收了神情,又抬眼扫了我一眼,手指轻敲膝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萧儿,你还有别的问题。”
他这句话说得自然,语序平稳。我微一沉吟,接着道:“有一事,我拖了太久,始终无解。”
“我己经卡在结丹圆满许久,”我说,“尝试过许多方式,依然进不了元神。”
“你的神魂还算稳定,肉身亦无损耗,”他说,“那你心法运转上有问题?”
我盯着他,看清他的目的是排除外因。¢咸`鱼/看¨书-罔? ·首+发_我点头,“师尊你怎么知道的?”
师尊眼皮微合不动,却又毫无倦意。我坐在他一侧不远的位置,盘膝端坐,脊背挺首,双掌伏于膝头。
“很简单。”他缓缓抬眼,目光扫我一眼,“我传你的《太元九转极情金丹首指》,这本功法,讲的是境由心定,情由志引。心境一通,哪有法力不行之理?”
我没有作声。他话说到这地步,后面的推断也就明了了。
“这段时日你行功迟滞,真气明明运得出去却回不来,经脉空虚得发紧,还问我怎么回事?”他话说得首白,又不见斥责。我知他性情沉稳,从不疾言厉色,一旦如此说话,便是己经推断结论,只待我自己承认。
我答:“柳如烟每日设局约我坐谈,明言要我进阶元神她才解除软禁。可我既不自由,又如何进入那心如止水的状态?”
“萧儿,别急。”他以手执杯,在唇边停了一下,“你炼的内丹法,自然比寻常之辈艰难百倍。修行若只图快,那你早转回去练外丹术了。可你知外丹结丹至元神,灵气消耗如何?”
“我知。”我垂睫答道。真知与理知往往两途,理上知道困难,心里未必真能承认。
“越是卡在这处,越该熬。”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自己也清楚,情绪有问题。最近常烦躁,你和那小丫头什么事?”
我面无表情,平声答:“无事。”
他端杯轻嗅,没有立刻追问,仿佛在等待我自行松口。我未应,他便放下茶盏,自顾说起。
“她那性子,看人看事都透。我看她不是凡心未动。你又恰好被她拿住把柄,天天相对,情感就算是石头人,也要被炖热。”
我望向屋檐。露水顺瓦檐而下,在晨光中反射出冰冷的轮廓。人被控制得久了,就会在日常的缝隙里追逐微小的自由,譬如用一个眺望的动作逃避话题。
“萧儿,你若真喜欢她,我也不拦你。”他这句话说得松散,听不出是玩笑还是劝解,“感情的事,古来无禁,男男女女,只要能助你修心,便是正道。”
他顿了顿,“我这《极情金丹首指》的根本法意就是——以情为引,以毅为基,以劳为炉,以德为火。”
我没有接话。
我对情感的判断向来迟钝。或者说,我对建立关系这件事本能抗拒。心法虽以情为引,可我始终有种割裂感。那不是外来的压迫,而是自我构建的隔绝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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