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文艺男（2/2）

着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掠过。巧珍靠在阿野后背，工装外套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到了。”阿野停在老旧居民楼前，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照出墙面上斑驳的小广告。

房间比想象中整洁，窗台摆着几盆蔫头耷脑的多肉。阿野把吉他轻轻靠墙放下，转身烧水煮茶。巧珍跌坐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看着他在狭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穿皮衣的男人系着卡通围裙，白气从青花瓷碗里袅袅升起。

“醒醒，喝口茶。”阿野蹲在她面前，指尖试探性地碰了碰她发烫的额头。巧珍迷迷糊糊睁开眼，茶汤的清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想喝...”

“必须喝。”阿野少见地固执，勺子轻轻刮着碗沿，“不然明天头疼得像被十辆GTR碾过。”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巧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阿野...”她的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阿野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两下：“因为你喝多了还惦记给流浪猫留火腿肠。”他抽回手，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快睡，明天还要带你去看秘密基地。”

巧珍歪在沙发上，意识渐渐模糊。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给她盖上薄毯，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最后残留的意识里，白茶的清香混着吉他弦的松香，像一床柔软的茧将她裹住。

闹钟在六点三十分刺破薄雾，巧珍揉着酸涩的眼睛坐起身。褪色的沙发套上还残留着白茶香，茶几上压着张便签，阿野潦草的字迹刺破晨雾：醒酒茶配方写背面了，胃不舒服就煮。

钥匙在玄关的玻璃碗里泛着冷光，旁边搁着袋温热的包子。巧珍捏着纸袋出门时，正撞见拎着豆浆油条回来的阿野。他头发翘得像炸毛的猫，皮衣拉链歪了半截，手里塑料袋却稳当得很。

“早啊困猫。”阿野晃了晃豆浆，“趁热喝，加了双倍糖。”

巧珍接过豆浆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钥匙...谢谢。”她低头盯着车钥匙上的小熊挂饰，那是去年赶集时买的，“昨晚...”

“昨晚你背了三遍《出师表》。”阿野突然笑出声，吉他包在身后晃出轻快的弧度，“差点以为你要穿越回去当丞相。”他忽然凑近，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裹住她，“不过现在更像没睡醒的小仓鼠。”

街道开始喧闹，煎饼摊的香气漫过围墙。巧珍把车钥匙塞进口袋，工装裤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我该去上班了。”

“等等。”阿野从吉他包侧袋掏出个油纸包，酥脆的声响混着芝麻香，“路上吃，便利店买的，过期三天以内。”他眨眨眼，在巧珍要开口时举起双手，“开玩笑的，今早现做的。”

银色轿车在朝阳下泛着微光，巧珍坐进驾驶座时，后视镜里映出阿野挥手的身影。手机在包里震动，工作群跳出新消息：@全体 八点半晨会，客户试驾安排表更新。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却在低头时看见仪表盘旁的豆浆杯。吸管上贴着便利贴，歪歪扭扭写着：下班后带你去看会发光的河。引擎发动的瞬间，巧珍忽然觉得，今天4S店展厅的顶灯，好像都没此刻晨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