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穷困潦倒（1/2）

城中村的雨棚被暴雨砸得叮咚作响，巧珍蜷缩在漏风的窗边，手机听筒里传来林叙白漫不经心的按键声。/l!k′y^u/e·d`u¨.^c~o?m+霉斑在墙面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此刻揪着她心脏的钝痛。

“八万块什么时候还？”她握紧话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对面传来嗤笑，混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巧珍，做人得讲良心。”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这些年我给你买花裙子、奶茶、玫瑰花，加起来没一万也有五千，你是不是也该清算清算？”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巧珍望着墙角渗水的痕迹，想起那条淡粉色碎花裙在出租屋月光下扬起的弧度，想起他曾说“试穿费一百”时泛红的耳尖。此刻那些温柔都成了账本上的数字，被他用冰冷的语气一笔笔勾销。

“所以在你眼里，”她声音发颤，“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些零碎的账单？”

“不然呢？”林叙白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背景音里传来女人娇嗔的笑，“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己。哦对了，提醒你按时还房租，别又被房东赶出来。”

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入耳膜，巧珍盯着手机屏幕，通讯录里那个曾经被标为“星星”的号码，此刻像个讽刺的笑话。§幻?想?姬

窗外惊雷炸响，她把手机狠狠砸向墙面。塑料壳裂开的瞬间，一张泛黄的铃兰花书签飘落——那是他用晒干的野花亲手压的，曾被她小心翼翼夹在日记本里。此刻花瓣在潮湿的空气里碎成齑粉，和着雨水渗进地板缝隙，再无踪迹。

高跟鞋踩在写字楼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巧珍攥着皱巴巴的简历，在第7家公司的前台前站定。空调冷气裹着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扯了扯领口——这件廉价衬衫的纽扣，还是从旧裙子上拆下来缝补的。

“嗯，之前销售经验。”HR翻着简历，红指甲在“空档期三年”的字样上停顿，“但是我们需要能立即上手的。”

“我以前在商K......”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不行。”对方合上文件夹，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我们是正规企业。”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咚作响，西装革履的职员鱼贯而出。巧珍退到消防通道，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坐下。¤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催缴房租的短信。她咬着嘴唇翻通讯录，曾经那些觥筹交错时称兄道弟的号码，此刻都成了空号或忙音。

“美女，要找工作？”转角突然探出个男人，油腻的头发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她，“我那缺酒水促销员，来钱快......”

“不用了。”巧珍猛地起身，高跟鞋崴在台阶上。钻心的疼痛从脚踝蔓延开来，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外走，听见身后传来嗤笑：“装什么清高，商K出来的还嫌脏？”

暴雨冲刷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巧珍蜷缩在屋檐下，睫毛上的水珠不断坠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中介催促搬家的最后通牒，她捏着湿透的简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铃铛轻响。

"小妹，要进来躲躲雨吗？"便利店老板探出头，圆框眼镜上蒙着层白雾，"看你在这儿站好久了。"

巧珍慌忙起身，裙摆滴落的水渍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店内暖黄的灯光裹住她冰凉的指尖，货架上整齐排列的便当盒泛着微光。"我...我在找工作。"她把皱巴巴的简历递过去，喉咙发紧，"什么活都能干。"

老板接过简历，老花镜滑到鼻尖："商K营销？"他推了推眼镜，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温和的弧度，"我这儿刚好缺个夜班店员，凌晨三点理货可能有点辛苦，你能行吗？"

收银机的荧光在雨夜里格外明亮。巧珍盯着贴在墙上的排班表，手指抚过"明晚八点"的字样，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行的！"她想起白天写字楼里那些冷漠的拒绝，此刻便利店货架间浮动的饭团香气，竟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安心。

"对了，"老板从柜台下摸出件备用的荧光马甲，"店里有微波炉，饿了随时热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巧珍磨破的鞋跟，"要是没地方住...仓库还有张折叠床。"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斑斓的光。巧珍穿上马甲，塑料名牌上"店员"两个字烫得发红。当她第一次按下扫码枪，听见"滴"的清脆声响时，突然想起典当行里那枚钻戒最后一次闪光——原来真正的光，从来不在冰冷的珠宝里，而在愿意为陌生人亮起的便利店暖光中。

夜班结束时，晨雾还未散尽。巧珍摘下反光马甲，指尖残留着关东煮调料包的香气。工资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她正蹲在便利店后门清点零钱——25张百元钞，在手机屏幕的蓝光下泛着暖融融的光泽。

"巧珍！"老板骑着电动车停在巷口，车筐里装着刚进的早餐面包，"这个月辛苦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