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不速之客（1/2）

秋日的阳光斜斜照进院子，竹匾里的番茄干泛着暗红光泽，空气中飘着酸甜的发酵气息。.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巧珍戴着粗布手套，仔细翻动着果肉，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指尖猛地收紧。

“哟，日子过得挺滋润啊。”陈默叼着烟跨进门槛，迷彩裤膝盖处沾着山地的泥灰，目光扫过墙上的卫生讲座海报和窗台上的作业本，“听说还给娃们当老师了？”

巧珍攥紧晒衣杆，金属杆在掌心硌出红痕：“你走后，我去镇上问过，分居两年就能判离婚。”她盯着男人脸上新添的刀疤，想起那个被他拽着胳膊往破屋里推的夜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现在你该滚了。”

陈默突然逼近，烟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离婚？结婚证还在我这儿揣着呢！”他扬起嘴角冷笑，“再说，你治病、代课的钱，花的不还是老子的卖命钱？”

竹匾“哐当”翻倒在地，番茄干滚落得到处都是。巧珍后退半步，后背抵住斑驳的土墙：“那是阿远的钱！”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他在工地扛水泥扛到肺痨，临死前攥着存折说要让我好好活——你呢？你把我往火坑里推的时候，良心喂狗了？”

陈默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扬手要扇过去。巧珍抄起脚边的竹扫帚狠狠戳向他胸口：“你敢动我？”尖锐的竹枝刺破他的外套，“我现在就去村委会，把你当年逼我接客的事全抖出来！”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远处传来放学孩子的嬉笑，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默啐了口唾沫，踢开脚边的番茄干：“行，李巧珍，算你狠！”他转身时踢翻了墙角的酸菜缸，酸臭的汁水漫过满地狼藉，“但这事没完！”

院门重重摔上的瞬间，巧珍瘫坐在地。她望着散落的番茄干，忽然弯腰一颗颗捡起来，沾了泥的果肉在掌心发烫。院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她知道，有些伤疤会结痂，而有些光，永远不会被阴影吞噬。20$′+0·小ˉ×说￡网=3 ?,^更×新±?t最?|￠全D

秋夜的月光冷得像把刀，斜斜切进窗棂。巧珍刚给灶膛添完最后一把柴，忽听得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攥紧烧火棍，指甲深深掐进粗糙的木柄里。

“吱呀——”木门被推开，陈默酒气熏天地晃进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巧珍，咱们夫妻一场……”他踉跄着伸手去搂她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她脖颈。

“别碰我！”巧珍猛地后退，后腰撞上八仙桌，桌上的油灯剧烈摇晃。煤油味混着陈默身上的劣质白酒味，让她胃里翻涌，“白天还不够丢人？”

陈默醉眼朦胧地笑：“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年不是乖乖听话……”话音未落，一记耳光重重落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夜枭，巧珍的手掌火辣辣地疼，指缝间还留着男人脸上的胡茬。

“畜生！”巧珍抓起桌上的铜烟袋锅狠狠砸过去，金属擦着陈默的额头飞过，在墙上砸出个凹痕，“你把我当牲口，当赚钱工具！现在还想……”她哽咽着，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夜晚，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我就算死，也不会再让你糟蹋！”

陈默捂着脸，眼底腾起凶光：“反了你！”他扑上来揪住巧珍的头发，酒气喷在她脸上，“没老子点头，你这辈子都是陈家的人！”

巧珍突然发力，膝盖狠狠顶向男人的小腹。陈默惨叫着松开手，她趁机抓起墙角的粪叉，尖锐的铁齿对准他：“滚！现在就滚！”月光照在她发红的眼眶上，照见她脖颈处还未消退的淤青，“再敢来，我就跟你拼了！”

陈默捂着肚子退到门口，恶狠狠地啐了口血沫：“李巧珍，你给我等着！”院门摔上的瞬间，巧珍瘫坐在地，粪叉“当啷”落地。她抱紧自己发抖的身体，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突然笑出声来——这一巴掌，她等了太久太久。

晨光刚爬上教室的窗棂，巧珍握着粉笔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昨夜的争执像块淤青，压得她胸口发闷，连带着板书的字迹都比往常歪斜几分。

“老师，我哥找您。”扎羊角辫的小花扒在教室门框，脆生生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巧珍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穿藏青长衫的男人，竹编药箱斜挎在肩上，手里捧着个粗陶罐子。

“打扰了。”男人走进教室，声音像春泉淌过青石，“我是小花的哥哥陈砚，在镇上行医。方才见您脸色青白，印堂发暗……”他瞥见巧珍手腕上的红痕，话音一顿，“这是新制的玫瑰茉莉茶，疏肝解郁，最宜秋日饮用。”

巧珍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讲台“吱呀”响。自从昨夜后，她本能地抗拒任何靠近。但陈砚只是将陶罐轻轻放在桌上，从药箱掏出个布包：“这是安神的酸枣仁，睡前泡水喝。”

“不用……”巧珍声音发涩，目光扫过男人腰间悬着的铜铃——那是走街串巷的游医才会有的物件。记忆突然翻涌，陈默也曾用“看病”为由，将陌生男人领进家门……

“您别怕。”陈砚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后退两步拉开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