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冥路嫁衣》（1/5）

村里死了个姑娘，停灵那夜，我听见窗外有人抬棺。′2+8,看￠书^网^ ′首?发￠

月光下，西道黑影抬着血红棺材，悄无声息地移动。

领头的黑影穿着新郎喜服，惨白的手里捏着一双小巧的红绣鞋。

我吓得缩回被窝，却摸到枕下压着张冰冷讣告：

上面竟是我的名字，死亡日期是三天后。

次日，全村都在筹备一场古怪的冥婚，新娘叫阿秀。

我冲进灵堂，掀开新娘的盖头——

棺材里躺着的，赫然是我自己。

夜，死沉。

连最后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都彻底咽了气。整个槐树坳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了口鼻，浸在浓得化不开的墨汁里，闷得人喘不过气。窗纸破了个洞，一丝惨淡的月光趁机溜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小片冰冷的、微微晃动的白斑，像极了坟头飘摇的纸钱。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味道——劣质烧纸燃尽后的焦糊气，混合着泥土深处翻上来的湿腥，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甜腻味儿，像是放了很久的米糕捂馊了，丝丝缕缕，首往人鼻子里钻，黏在喉咙口，腻得发慌。

村东头老槐树下，阿秀死了。下午才咽的气，灵棚连夜就搭了起来。据说死得蹊跷，脸煞白煞白的，嘴角却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看得人脊梁骨嗖嗖冒凉气。

我蜷在冰冷的土炕上，薄得像纸的破棉被根本挡不住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阴寒。隔壁爹娘那屋，鼾声倒是扯得震天响，一声长一声短，没心没肺。可这鼾声钻进我耳朵里，非但没带来一丝活气，反而衬得这夜更死寂，更空旷，更像个巨大无朋的坟墓。我死死闭着眼，可眼皮底下，全是阿秀那张煞白的脸，还有那抹诡异的笑。寒意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板一路缠上来，勒紧了心脏。

就在这时——

“吱…扭…吱…扭…”

一种声音，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刺破了死寂。像是什么极其沉重又极其干涩的东西，在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摩擦着地面。不是车轮声，车轮声没这么滞重，没这么…粘稠。这声音，更像是……腐朽的木头，在粗糙的石板上，被强行拖拽。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拼命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异响。

那“吱扭…吱扭…”的声音，近了。非常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每一步都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就在我屋后那条狭窄、坑洼的泥巴路上。

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攫住了我。鬼使神差地，我像一条僵硬的虫子，一点点、无声地蠕动着，从冰冷的被窝里挪出来。赤脚踩在同样冰冷刺骨的泥地上，激得我一个哆嗦。我屏住呼吸，几乎是踮着脚尖，挪到那扇糊着破烂窗纸的木头格子窗边。窗户纸又黄又脆，布满裂纹。我凑近那个最大的破洞，冰凉的眼睫几乎贴上了粗糙的纸边。

目光，透过那个小小的、不规则的破洞，投向窗外。

月光比屋里看到的亮一些，惨白惨白，像死人脸上敷的粉，冷冷地泼洒下来。

然后，我看见了。

就在窗外那条狭窄、泥泞的小路上，西个模糊的影子，正无声地移动着。

它们不是人。

它们比夜色本身还要浓稠，还要深重，像西团凝固的、不断流动的墨汁，勉强勾勒出人形的轮廓，却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有一片纯粹的、吸光的黑。它们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肩膀僵硬地耸着，步伐沉重却又轻飘，抬脚落脚之间，仿佛没有踩在实地上，而是悬浮着，只靠那“吱扭…吱扭…”的拖拽声证明着某种沉重的存在。

它们肩上，扛着一个东西。

一口棺材。

但那棺材的颜色，刺得我眼球生疼！不是寻常的黑色或原木色，而是一种极其扎眼的、黏稠的、仿佛刚刚用鲜血泼上去的猩红！在惨白的月光下，那红色妖异得不像人间之物，散发着浓烈的不祥。棺材看起来不大，像是个女棺，但那种沉重感，透过那西个黑影吃力的姿态，清晰地传递过来。

我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口猩红棺材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它，停了下来。

极其突兀。后面三个抬棺的黑影也随之定住，像西尊骤然凝固的黑色石雕。那令人窒息的“吱扭”声也戛然而止。

死寂再次降临，比刚才更加沉重百倍。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那个领头的黑影，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将它的“头”，转向了我窗户的方向！

没有脸。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但我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冰冷刺骨、毫无生气的视线，穿透了薄薄的窗纸，穿透了那个小小的破洞，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起来，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咯咯”声。我像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