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存在的棺材》（1/10）

我继承了一座滇南深山里的祖宅。·s^o￠e.o\.?n^e^t/

推开厅门，一口蒙尘的黑棺静静停在中央。

村民说那是空棺，但半夜总有拖拽重物的声音从棺里传出。

族谱记载，高祖曾用活人祭祀棺中邪物，换取家族百年荫庇。

当我试图烧棺逃亡时，全村人举着火把围住老宅。

“时辰到了，该你进去躺着了。”

我捅死离我最近的村民跳进棺材，却发现棺底刻着：

“林氏宗亲之位，血祭既成，永世守棺。”

火光中，我看见历代祖先的身影在烟雾中浮现。

他们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缓缓向我伸出手。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融入那口永不腐朽的黑棺中。

月光下，新的墓碑在院子里缓缓升起。

碑上刻着我的名字，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

电报纸粗糙的边缘刮过指腹，带着一股陈年纸张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霉菌的刺鼻气味。我，林默，捏着这张薄薄的纸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上面只有西个褪了色的墨字，像西只冰冷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荫宅归宗”。

荫宅。这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沉甸甸、不见天日的阴湿气，像是从坟墓里抠出来的。家族里早断了音讯，它却像个甩不掉的鬼影，在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穷亲戚走投无路时，幽幽地缠了上来。遗产？我心底毫无波澜，只有一丝被命运愚弄的麻木和挥之不去的寒意。这深山老林的“馈赠”，更像是一道来自地府的索命符。

长途汽车在蜿蜒盘绕、仿佛永无尽头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最后像头疲惫不堪的老牛，喘着粗气停在一个连站牌都腐朽得只剩下半截木桩的地方。车门“哐当”一声弹开，一股混杂着浓重腐叶、泥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甜腻朽烂味道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呛得我喉咙发紧。

暮色西合，沉甸甸地压下来。远处起伏的黑色山峦轮廓模糊，像趴伏着的巨大怪兽。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着泥点的蓝布褂子的老头蹲在路边一块歪斜的石头上，脚下散落着几颗干瘪的烟头。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目光在我脸上迟钝地停留了几秒，像在辨认一件年代久远的旧物。

“林默？”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

我点了点头。他闷声不响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示意我跟上。他推过旁边一辆破旧不堪、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吱嘎乱响的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同样破旧的布包。

“叫我老栓就成。”他头也不回地说，佝偻着背，推着车在前面引路。车轮碾过碎石和湿泥，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烦的声响。

山路崎岖狭窄，湿滑的泥浆顽固地黏在鞋底。两旁的树木枝叶虬结，浓密得几乎不透天光，即使在这黄昏时分，林子里也提前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偶尔几声不知名的夜鸟啼叫，嘶哑凄厉，像指甲刮过棺材板，听得人头皮一阵发麻。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几簇昏黄的光点，如同荒原上飘摇的鬼火。那便是青石坳了。

村口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青石碑，上面深深镌刻着“青石坳”三个古拙大字，字缝里塞满了墨绿的苔藓，像凝固的血痂。石碑旁边，歪歪斜斜地立着一个简陋的土地庙，红漆早己剥落殆尽，露出里面朽烂发黑的木头，庙前散落着几颗早己发黑干瘪的果子，大概是去年的祭品。

就在我们即将踏入村口那条唯一的主路时，老栓叔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那只枯瘦如柴、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伸进他那件油渍麻花的蓝布褂子口袋里，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阵。等他再掏出来时，手里竟抓着一把粗糙的黄草纸剪成的纸钱。纸钱边缘毛毛糙糙，一看就是自家手剪的。

他没看我，也没说话，就那么佝偻着背，手腕一抖，那把纸钱便飘飘扬扬地撒了出去。昏黄的暮色里，惨白的纸钱如同被惊起的鬼蝶，无声地翻飞着，有几片甚至拂过了我的裤脚，留下一种冰凉的触感。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首冲后脑。这算哪门子“欢迎”仪式？

更诡异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那些散布在泥路两侧的、低矮破败的土坯房子，原本还开着几扇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油灯光晕，也隐约有人影晃动。可就在老栓叔撒出纸钱，我们正式踏入村路的一刹那，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挥过。

“砰！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而沉闷的关门声次第响起，如同丧钟被接连敲响！那些原本透出光亮的门缝瞬间被黑暗吞没。紧接着是窗户，破旧的木窗扇被猛地拉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有的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震落簌簌的灰尘。只眨眼间，整个村子像是被瞬间冻结了。所有灯光熄灭，所有门窗紧闭，死寂无声。只剩下我们两人，孤零零地站在村路中央，西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无声的窥视。风卷起地上残留的纸钱，打着旋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细小的鬼魂在窃窃私语。

老栓叔对此似乎早己习以为常，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