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存在的邻居》（5/7）

屋子，缓慢地、一圈又一圈地走着！那黏腻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敲打在我的心脏上。每一次接近门口，那冰冷的寒意就加重一分。

她到底想干什么？讨棺材？讨谁的棺材？爷爷的？还是……我的？

无尽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淹没了我。我死死抵着门板，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我甚至不敢透过门缝往外看，生怕看到那张穿着寿衣、在荒草里梳头的鬼脸就贴在门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绕圈的脚步声终于停止了。停在了……院门的方向？

接着，是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和放置东西的声音。很短促。

然后，一片死寂。

我像一尊石雕，在门后不知僵立了多久。首到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麻刺痛，首到确定外面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我才鼓起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颤抖着，一点点地挪到门缝边。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那条窄窄的缝隙。

外面，天光被厚厚的铅云压着，灰蒙蒙的。冰冷的雨丝依旧飘着。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泥泞和那棵张牙舞爪的老槐树。

然而，在院门内侧的门槛边，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用暗青色粗布包裹着的包袱。布料很旧，带着脏污和水渍，就那么突兀地、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像一块……裹尸布。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是她留下的！那个梳头的寿衣老太婆！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恐惧和某种病态好奇的冲动攫住了我。不能留在这里！这东西是死的！是诅咒！必须扔掉！

我猛地拉开插销，一把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冰冷的湿气扑面而来。我冲进雨里，几步冲到院门边，看也不看，弯腰就要去抓起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色包袱，只想把它扔得越远越好。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那冰冷、湿滑的粗布包袱皮时——

包袱……自己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的手指瞬间僵在了半空中，距离那包袱皮只有一寸之遥。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头皮炸开，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幻觉？一定是被雨水打湿了看花了眼！

可下一秒，那暗青色的粗布包袱皮，又极其明显地、诡异地……蠕动了一下！幅度比刚才更大！仿佛里面包裹着的，不是死物，而是某种活着的、冰冷滑腻的东西！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感瞬间攫住了我，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缩回手，如同被毒蛇咬到。看着地上那不断轻微蠕动、如同活物呼吸般的青色包袱，我只想掉头就跑！

可不行！这东西就在家门口！必须处理掉！它不能留在这里！

恐惧催生了巨大的力气。我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再次弯腰，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起那个包袱！

入手的感觉冰冷、湿滑，而且……沉甸甸的。包袱皮下的东西形状怪异，棱角分明，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弹性和韧性。更可怕的是，在我抓住它的瞬间，那东西在我手里又猛地、剧烈地蠕动了一下！像一条被抓住的、垂死挣扎的毒蛇！

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臂猛地一抡，用尽全身力气，把那蠕动着的、冰冷的青色包袱狠狠地向院墙外、那片长满荒草的野地里扔了出去！

包袱划过一道弧线，噗地一声，砸进了远处那片齐腰深的、湿漉漉的荒草丛里，被茂密的草叶吞没，看不见了。

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仿佛刚跑完一场生死攸关的马拉松。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手腕上被爷爷掐出的血印还在隐隐作痛，此刻似乎变得更加灼热。

她留下了东西……被我扔掉了……她会不会……更愤怒了？

这个念头如同附骨之蛆，让我浑身发冷。我不敢在院子里多待一秒，转身冲回屋里，砰地一声死死关上堂屋的门，用身体死死抵住，仿佛这样就能挡住外面那无孔不入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冰冷恐惧。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变得无比粘稠。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雨丝依旧缠绵不绝。爷爷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像风中残烛。我不敢点灯，蜷缩在里屋炕沿的阴影里，耳朵却像猎犬一样竖着，捕捉着屋外每一丝可疑的声响。风声，雨声，树枝刮擦屋顶的声音……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让我惊跳起来。

那个被扔掉的包袱……那个蠕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要送过来？是警告？还是……某种更恶毒的“礼物”？

就在我被恐惧折磨得快要崩溃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骚动。这次不是尖叫，而是很多人杂乱的脚步声、压抑的哭泣声和惊恐的低语，正迅速地向这边靠近！

“又出事了！”

“快！快找老村长！”

“天杀的……怎么会这样……”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比之前更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又死人了！一定是！

我冲到门边，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