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遗照在等我来上香》（1/5）

暴雨夜卡车抛锚在乱葬岗深处，唯一亮灯的古庙供着我的遗照。,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三炷香燃尽的瞬间，我听见身后响起自己声音：

“香火断了，快续上。”

撕碎照片夺门而出，撞见提白灯笼的老妇。

她耳垂的疤痕和我一模一样，轻声说：

“傻孩子，撕了照片，拿什么镇住底下那些东西？”

卡车灯光扫过坟茔，无数苍白手臂正破土而出。

雨刷器像两条垂死者的胳膊，徒劳地在挡风玻璃上刮擦。每一次挥动，都只是在浑浊的水幕上短暂撕开一道口子，随即又被更猛烈的暴雨吞没。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卡车两束昏黄的光柱，勉强刺穿雨幕，照亮前方扭曲、泥泞的山路，两侧是影影绰绰、张牙舞爪的树影，被狂风撕扯着，发出鬼哭似的呜咽。

柴油引擎沉重的轰鸣是我唯一熟悉的依靠，在这片被天公肆意倾泻怒火的陌生山林里。李默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发白，手心全是冰凉的汗。车载收音机早就只剩下一片刺耳的沙沙声，像无数细小的爪子挠着耳膜。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左上角那个代表信号的可怜小格子，空空如也。

“操！”一声低咒混在引擎声里，被窗外震耳欲聋的雷声轻易碾碎。他记得地图上这条老路通往一个叫“石碾子沟”的废弃矿点，偏僻得连鬼都懒得光顾。要不是那笔多到烫手的运费，打死他也不会接这种夜闯阎王殿的活儿。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又冷又黏。

就在这时，右前轮猛地一沉！

那感觉不是碾过石头，而是陷进了什么柔软、吸吮的东西里。紧接着，一声沉闷刺耳的爆响，像是什么东西在车底炸开了花。沉重的卡车猛地向右侧歪斜、甩尾，车头失控地朝路边陡峭的山坡扎去！

“妈的！”李默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肾上腺素瞬间飙到顶点。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踩住刹车，双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滑泥泞的地面上发出濒死的尖啸，整辆车剧烈地颤抖、扭动，像一匹濒临疯狂的野马。车头险之又险地擦着一棵老松树粗粝的树干滑过，留下刺耳的刮擦声，最终带着一身泥浆和剐蹭的伤痕，斜斜地停在了狭窄的路边。车头大灯，一只撞瞎了，另一只则顽强地亮着，光柱歪斜地射向路旁深不见底、仿佛张着巨口的山坳。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李默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后怕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来，让他牙齿都开始打颤。他哆嗦着手去拧车钥匙，引擎发出一连串有气无力的咳嗽，彻底哑了火。

完了。

他颓然地松开手，身体重重靠回椅背。雨水疯狂地拍打着车顶，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冷汗，视线投向车窗外那片令人绝望的黑暗。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依旧是那个刺眼又无情的无信号标记。

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铁棺材里熬到天亮？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更猛烈的恐惧压了下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暴雨倾盆的荒山野岭，谁知道会藏着什么？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吞噬时，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点异样！

在卡车歪斜的光柱勉强扫到的山坳深处，隔着厚重的雨帘，竟然透出了一小团模糊、昏黄的光晕！

不是幻觉！

李默猛地坐首身体，心脏骤然收紧。那光极其微弱，在风雨飘摇中顽强地亮着，位置很低，像是贴着地面，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这鬼地方，怎么会有灯光？是护林员的小屋？还是……某种更难以想象的存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疑虑。留在这里，只有等死。他咬了咬牙，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一把沉甸甸的扳手塞进外套内袋，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弱的底气。然后他抓起驾驶室里唯一一把破旧的手电筒，用力推开了沉重的车门。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像鞭子一样狠狠抽打在他脸上，瞬间让他打了个寒噤。他猫着腰钻出驾驶室，双脚立刻陷进冰冷的烂泥里。-m￠a-n′k?a.n?s?h-u^.`c/o,m′手电筒的光束在狂暴的雨幕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力，仅仅能照亮脚下几尺的范围。泥泞的山路像一条黏滑的巨蟒，扭曲着向下延伸，首通那点昏黄的光源。

西周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被狂风撕扯的树影在微弱的光晕边缘疯狂舞动，像无数扭曲的鬼魅。雨水冲刷着山坡，发出哗哗的声响，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更细微、更难以捉摸的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泥泞中拖行，又像是低低的呜咽被风扯碎了送来。每一次踩进泥坑，那粘腻的吸吮感都让他汗毛倒竖，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双冰冷的手从泥里伸出来抓住他的脚踝。

他死死攥着手电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则紧紧按着怀里那把扳手。光束颤抖着，竭力想刺穿前方混沌的雨幕，捕捉那点救命的光。距离在缩短。那昏黄的光晕渐渐清晰起来，显露出一个低矮、歪斜的轮廓——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