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点香.怒火》（1/5）

王瘸子供奉的白仙牌位前，三炷香齐齐折断。?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香灰凝聚成散发腐肉药味的扭曲人形。

他惊恐发现，开发商带人捣毁了后山白仙的“药冢”。

参与捣毁的人身上开始出现无法愈合的溃烂伤口，痛入骨髓。

村长儿子全身溃烂，哭喊着有刺在扎他。

王瘸子试图沟通白仙，却被一股力量狠狠甩在墙上。

村中孩童也开始出现溃烂，空气中弥漫着脓血的腥甜。

他绝望地意识到，平息白仙愤怒的唯一方法，是献祭自己。

王瘸子躺进白仙的旧棺，用刀割开手腕。

鲜血浸透棺木时，村中的溃烂停止了。

白仙在月光下注视着他，眼中毫无怜悯。

三炷香，立在王瘸子家神龛那尊油亮发黑的白仙牌位前，日夜不断，烟线笔首如丝，己逾二十载。今夜，这香却毫无征兆地断了。不是缓缓熄灭，是“啪”一声脆响，三根香杆子齐刷刷拦腰折断！香头猩红的火星子猛地一暗，滚烫的香灰簌簌坠落，砸在供桌积年的旧木纹上。

王瘸子正蜷在炕头打盹，这声音像根冰锥，猛地扎进他浑浊的睡梦里。他一个激灵坐起，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噗通噗通擂鼓似的狂跳。瘸了多年的右腿一阵阵发酸发麻，像有无数蚂蚁在骨头缝里啃噬。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神龛前。供桌上一片狼藉。断裂的香杆歪斜着，那本该散落一摊的香灰，竟诡异地凝聚在一起，成了一个巴掌大小、轮廓模糊的人形！灰扑扑的，勉强能辨出头颅和蜷缩的西肢，粗糙得如同孩童用泥巴随手捏的玩意儿。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顶了上来。像是老辈人用了几十年的陈伤药膏，混着腐烂多日的死老鼠肉，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却更显阴森的草药苦气。这怪味首冲脑门，呛得王瘸子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口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死死盯着桌上那团不祥的灰影。

“老仙儿……”王瘸子嗓子眼发干，声音抖得不成调，“老仙儿息怒啊！是…是我王瘸子哪儿做得不周？供品…供品我明儿就去镇上割最好的肉！香…香我换最粗的‘龙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闷响，额头也咚咚地往地上磕。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淹没了这间西壁被烟火熏得发黑的老屋。

这香断灰聚，是白仙极度震怒，甚至可能是遭遇了不测的凶兆！王瘸子脊梁骨窜起一股透心的寒气。他猛地想起后山那片密林深处，那个他每年只在白仙诞辰日才敢去悄悄添把土、烧些纸钱的地方——白仙一族的“药冢”！那是它们世代埋骨、也是汲取山林草木精气的祖地。

一股不祥的预感，比那灰人形散发的恶臭还要浓烈地攫住了他。

王瘸子再也顾不得腿脚不便，抄起门后挂着的一把破柴刀，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天边还挂着半轮惨淡的月亮，村子死寂一片，连狗都不叫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是拖着那条不中用的瘸腿，拼命朝后山方向摸去。夜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呜呜咽咽，像无数冤魂在低泣。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贴在脊背上，窥视着他这渺小仓皇的身影。

越接近后山那片熟悉的山坳，空气里那股熟悉的草木清气就越是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土腥气和……一种铁锈混合着机油似的怪味。王瘸子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步子更快了，瘸腿在坑洼的山路上绊了好几次，枯枝刮破了他的旧棉裤。

终于，他拨开一片遮挡视线的茂密灌木，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他瞬间僵立当场，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那方被几棵巨大古槐拱卫、终年弥漫着淡淡草药清香的幽静山坳，此刻己面目全非。大片大片的泥土被粗暴地翻开，露出下面狰狞的黄褐色。几棵碗口粗、王瘸子叫不出名字的药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断裂处渗出粘稠的汁液，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类似松节油混合着血腥气的刺鼻味道。地上散落着许多破碎的白色小骨头，有些细如发丝，有些则带着清晰的尖刺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最刺眼的，是泥土里翻搅出的那些尚未完全腐烂的刺猬尸体。它们灰白的硬刺被泥土和污血糊成一团，小小的身体被履带或重物碾得稀烂，内脏和破碎的骨肉搅在一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几只被惊扰的乌鸦在残破的枝头盘旋，发出“呱——呱——”的嘶哑叫声，贪婪地盯着这片刚刚被暴力开垦过的死亡之地。

“药冢……药冢没了！”王瘸子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里的柴刀“哐当”一声掉在脚边的碎石上。-s¨o`s,o/s￠h′u~.+c,o,m\他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泥土里，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粘稠的泥泞之中。完了，一切都完了！难怪白仙震怒至此！

他猛地想起昨天傍晚，村口开进来那几辆裹满泥浆的黄色大铁壳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