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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野火》(2/6)
几步远,那股浓烈的狐臊味和焦糊的肉香再次扑面而来,比在山上时更浓、更近,几乎令人作呕。这味道似乎就是从王瘸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王瘸子空洞的眼睛似乎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_x¢i\a·o_s/h_u/o?g*u.a′i`.!n~e`t\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疑惑,没有恐惧,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心胆俱寒的空洞。然后,那咧开的嘴角似乎又向上提了提,凝固的笑容更深了,喉咙里发出一种短促的、毫无意义的“嗬…嗬…”声。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不是王瘸子了。他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东西,只剩下一个空壳的偶人。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我的双腿,但我不能停。秀云!我猛地越过王瘸子那诡异的身影,朝着屯子深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发足狂奔。
土路坑洼不平,两旁熟悉的院门大多敞开着,黑洞洞的,如同张开的、无声的口。偶尔,能瞥见院子里同样僵立不动的人影,姿势各异,却都透着一股死物般的凝固感。他们有的站在磨盘边,有的倚着柴火垛,有的甚至就首挺挺地立在院子中央。唯一相同的,是那空洞的眼神和脸上或呆滞或诡异扭曲的表情。整个靠山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这片诡异的死寂和弥漫的恶臭里。只有我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这片坟墓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又格外渺小。
家门虚掩着,被风一吹,发出“吱呀——”一声悠长又刺耳的呻吟。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猛地一把推开那扇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木门。
堂屋空荡荡的。灶台冰冷,没有一丝热气。
“秀云?”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在空寂的屋子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回音。
没有回应。
我跌跌撞撞冲进里屋。
她在那儿。
秀云背对着我,坐在炕沿上。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有些散乱地挽着。她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正一下一下地,缝着什么。动作很慢,很僵硬,带着一种木偶般的、毫无生气的节奏感。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希望和更深的恐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紧绷的神经。她还坐着!她还在动!
“秀云!”我几乎是扑过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手想去扳她的肩膀,“秀云!是我!老林!你…”
我的手刚碰到她单薄的肩头,她的动作,停了。缝东西的手顿在半空,那根穿了灰线的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一点微弱的光。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秀云的脸。我看了二十年的眉眼,熟悉的轮廓。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盛满了温柔和嗔怪、映着灶膛火光、映着我身影的眼睛,此刻像两口干涸的枯井。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认出我的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灵魂都冻结的空洞。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被熨平了的、苍白的纸。
她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块石头,一根木头,一个完全陌生、毫无意义的存在。那股熟悉的狐骚与焦肉的混合气味,正丝丝缕缕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秀云…”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破碎的气音。巨大的悲痛和无法理解的恐惧像两只巨手,狠狠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她空洞的目光似乎微微垂落,落在了我因为常年巡山、被树枝荆棘刮得满是裂口和破洞的旧帆布手套上。那只手套,一首戴在我左手上。然后,她那只捏着针线的手,极其僵硬地抬了起来,朝着我手套上一个被山荆子划开的口子,慢慢凑了过去。
针尖,对准了那个破洞。她的动作笨拙而执着,带着一种毫无意识的、纯粹身体记忆般的重复。她开始缝。一针,又一针。线拉得很紧,针脚歪歪扭扭,就像第一次学做针线的孩子。可她缝得那么专注,仿佛那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
她忘了我是谁。忘了我这个人。却还记得,要给我缝补这只破手套。
一股无法形容的酸楚和剧痛猛地攫住了我的心脏,痛得我弯下腰,几乎无法呼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滚烫地滑过脸颊。我看着她空洞的侧脸,看着她僵硬地、徒劳地缝补着那个破洞,像在缝补一个早己破碎、无法挽回的世界。
“轰隆——”
一声闷雷在天边滚过,打破了死寂,也震得我浑身一颤。要下雨了?不!不行!那诡异的绿火…如果被雨水浇灌…会怎样?一股更大的恐惧瞬间压过了撕心裂肺的悲痛。
必须找人!找知道根底的人!靠山屯完了,可山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不能让这邪火、这把人变活偶的诅咒蔓延出去!
我猛地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如同精致玩偶般坐在炕沿上、依旧专注地缝补着破手套的秀云。她的世界只剩下这一件事,空洞而执着。巨大的痛苦和决绝撕扯着我,我狠狠一跺脚,转身冲出了家门,撞入外面越来越浓的黑暗和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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