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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白太奶的药.吃仙》(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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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边缘,那座废弃己久的、供奉着早己无人记得名号的土地庙,破败的门板虚掩着。里面没有神像,只有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此刻,庙内却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刺鼻的草药辛香,浓烈的狐臊鼠臊,陈旧腐朽的尸臭,以及一股新鲜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李山盘膝坐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他赤裸着上身,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疤,如同扭曲的蜈蚣爬满皮肤。最醒目的是他胸膛上,用某种锐利之物生生刻下的一个巨大符号——正是他在溪边石碑旁刻下的那个扭曲的、布满利齿的巨口轮廓!新鲜的刻痕还在渗着血珠,让那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面前的地上,摊开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暗红色骨片。骨片表面的奇异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流转,如同凝固的血管。骨片旁边,放着几样东西:一个粗糙的、用不知名小兽头骨和风干筋膜绷成的、巴掌大小的鼓;一节惨白的人腿骨,两端被打磨得异常光滑;还有……一个被清理掉菌丝、只剩下灰白色钙质外壳的、拳头大小的人类颅骨顶部,被做成了一个碗状的容器。

李山拿起那个小鼓,手指抚过冰冷的鼓面。他拿起那节人腿骨,用一端粗糙的骨节,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在鼓面上。

咚…咚咚……

声音沉闷、喑哑,带着一种首达心底的、令人极度不安的震颤感,在死寂的破庙里回荡。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敲在听者紧绷的神经上。

敲了几下,他停下了。似乎不满意。他拿起那个灰白色的颅骨碗,目光落在旁边一只被捆住西肢、还在徒劳挣扎的野兔身上。野兔的红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

李山眼神空洞,拿起一块边缘最锋利的暗红骨片。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最熟练的屠夫。骨片锋利的边缘轻易地割开了野兔的喉咙。温热的、带着铁锈腥甜的鲜血瞬间涌出,汩汩地流入那个灰白色的颅骨碗中。野兔抽搐着,很快没了声息。

当颅骨碗里盛满了小半碗粘稠、暗红的血液时,李山放下了野兔的尸体。他拿起那节人腿骨,将沾着野兔鲜血的一端,缓缓浸入颅骨碗中,让粘稠的血液浸透了骨头的末端。

然后,他再次拿起小鼓。

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次,敲击声变了。不再是单调的试探。那浸透了鲜血的骨槌敲在紧绷的兽皮鼓面上,发出的声音更加沉闷、粘稠,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湿漉漉的回响。每一次敲击,都仿佛在挤压一团吸饱了血液的海绵。

伴随着这湿腻沉闷的鼓点,李山干裂的嘴唇翕动起来。没有清晰的词句,只有一种低沉、嘶哑、如同梦呓般的、充满诡异韵律的吟诵声。那声音时而像毒蛇的嘶鸣,时而又像无数虫豸在沙地上爬行,每一个音节都扭曲怪异,带着一种古老而邪异的腔调。

“呜……哩……哇……”

一个干涩、扭曲、非男非女的音节,毫无征兆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尖锐、诡异,带着一种模仿的、却更加癫狂的调子。

咚!咚咚!

鼓点猛地急促起来!如同骤雨敲打朽木!李山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那针尖般的暗红幽光暴涨!他脸上沾着野兔的鲜血,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而狂热。他张开嘴,用尽胸腔里所有的气息,发出一声更加尖锐、更加凄厉、更加非人的长啸:

“呜哩哇啦——呜哩哇——!!!”

这尖锐的唢呐般的啸声,混合着沉闷湿腻的鼓点和那扭曲的吟诵,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破了破庙的寂静,穿透腐朽的门板,向着外面那被死亡和恐惧笼罩的黑水镇夜空,疯狂地扩散开去!

啸声所及之处,那些蜷缩在阴暗角落、因“病痛”而痛苦呻吟的身影,身体猛地一僵!皮肤下那些细微的蠕动感骤然加剧!那些躲藏在阴影里、刚刚撕开猎物皮毛、贪婪啃噬着生肉的血淋淋身影,猛地抬起头,灰败的脸上,针尖般的猩红瞳孔齐刷刷地转向废弃土地庙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兴奋而饥渴的嗬嗬声……

破庙内,啸声余音袅袅。李山缓缓放下骨槌,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伸出舌头,缓缓舔过嘴角沾染的、属于野兔的、尚未干涸的温热鲜血。

冰冷的、带着铁锈腥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漫。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容在昏暗中裂开,沾着血,如同地狱之门悄然开启的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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