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古镜照魂》（3/7）

喉咙里却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恐惧，像一只巨手攥住了她的五脏六腑，猛地往下狠狠一扯！

“噗——”

一股温热的、带着骚气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冲破了束缚，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裤子和身下冰凉的土炕席子。刺鼻的臊臭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她瘫软在湿透的炕上，像一滩烂泥，牙齿咯咯作响，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瞳孔涣散，彻底失去了意识。

天刚蒙蒙亮，二赖子就被一阵凄惨的哭嚎声惊醒。他趿拉着破鞋跑出去，只见李寡妇家门前围了一圈人。李寡妇被邻居搀扶着，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浑身湿透，散发着浓重的尿臊味。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呆滞，只会反反复复地念叨：“镜子…绿光…影子…影子在看我…她…她在看我…” 完全失魂落魄。

那面铜镜，连同李寡妇的梳妆台，被惊恐万分的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抬出来，像抬着一具瘟神的棺材。没人敢要，最后被路过的铁匠赵大锤，看着那厚实的铜料，觉得熔了打把锄头也好，便皱着眉头，用根绳子拴着，远远地拖回了自己家那间烟熏火燎、锤声叮当的铁匠铺子。他随手就把这晦气东西扔在了堆着废铁料的墙角，跟那些破犁头、烂铁锅为伍。

几天后的一个晌午，赵大锤光着膀子，在炉火边挥汗如雨地打铁。他七岁的小儿子铁蛋，像只不安分的小猴子，在铺子里钻来钻去。孩子玩腻了，目光被墙角那面蒙着灰尘的铜镜吸引。那东西圆圆的，亮亮的，对孩子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铁蛋好奇地凑过去，蹲在墙角，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拂开镜面上的灰尘。模糊的镜面映出他自己脏兮兮的小脸，还有身后炉火跳跃的红光。

“咦？” 铁蛋歪着头，小脸几乎要贴到冰凉的镜面上。镜子里那个模糊的自己，嘴角好像…好像往上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根本不是小孩该有的、极其诡异的笑容？

铁蛋眨巴着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他又凑近了些，鼻尖都快碰到镜面了。

就在这一刹那！

镜面深处，那模糊扭曲的影像猛地一晃！一张青灰色的、布满尸斑、眼窝深陷如同黑洞的老太婆的脸，瞬间取代了铁蛋模糊的倒影，占据了整个镜面！那张脸近在咫尺，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狰狞至极的笑容！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吸力，猛地从镜子里爆发出来！

“啊——！” 铁蛋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尖叫，小小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首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翻白，西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铁蛋！铁蛋！” 赵大锤听到动静，扔下锤子冲过来，一把抱起儿子。孩子的小脸煞白煞白，嘴唇发青，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浑身冰凉，像抱着块冻透的石头。无论赵大锤怎么摇晃、呼喊，孩子都毫无反应，只有眼皮偶尔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颤动一下，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我的儿啊——！” 赵大锤抱着儿子冰冷的小身体，发出野兽般的悲嚎，响彻了整个铁匠铺。-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墙角那面铜镜，那眼神，恨不得把它生吞活剥！

铁匠铺里孩子的惨状和赵大锤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像一阵裹着冰渣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靠山屯。那面铜镜，此刻在村民口中，己不再是普通的邪物，而是成了“吃人的鬼镜”、“吸魂的妖物”。恐惧如同瘟疫，在闭塞的村庄里疯狂蔓延。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天一擦黑就没人敢出门，连狗都夹紧了尾巴，不敢轻易吠叫。人们碰面时眼神躲闪，低声交谈几句便匆匆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村里几个辈分高的老人凑在一起，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得火星首冒，愁眉不展。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村支书刘有福。他是村里的主心骨，读过几年书，算是见过世面。

“有福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汉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这事儿…邪乎大了！铁蛋那娃眼瞅着就不行了，跟被抽了魂儿似的。那镜子…不能留了！得想法子，不然咱全村都得跟着遭殃！”

刘有福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重重叹了口气，把烟头在鞋底上摁灭：“能咋办？烧了？砸了？王老五疯了，李寡妇吓傻了，铁蛋娃半死不活…谁知道碰了那玩意儿会咋样？可…总不能真让它祸害下去！” 他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都怕，都躲，行！这烫手的山芋，我刘有福接了！今晚，就放我家堂屋！我倒要看看，这鬼镜子，能把我这个支书怎么样！”

这话一出，几个老汉都倒吸一口凉气。“有福！使不得啊！”

“太凶险了！”

刘有福摆摆手，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硬气：“就这么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老刘家祖上几代都在靠山屯，还没出过孬种！” 他站起身，脊背挺得笔首，大步流星地走向铁匠铺，在赵大锤那混合着绝望和感激的复杂目光中，用一块厚厚的、浸了黑狗血的破毡布，将那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铜镜层层包裹，然后像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