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阴兵借粮（1/9）

秋收刚过，村里粮仓半夜响起诡异脚步声。+j.i_n?w-a!n`c~h/i+j/i?.^c?o!m!

守仓人李老栓透过门缝，看见一群穿古代盔甲的士兵搬运粮食。

那些士兵面色惨白，脚步无声，留下满地水渍和铁锈味。

村民吃了被阴兵碰过的粮食，轻则大病，重则魂魄离体。

灰家老祖指挥鼠群在粮仓外布下“盗门阵”，逆转阴阳路。

他让村民敲响所有铜器，以阳气惊扰阴兵。

阴兵队伍在刺耳的金属敲击声中溃散消失。

遗留的“阴粮”被灰老祖以特殊鼠群啃噬净化。

灰家老祖离开时，却若有所思地望向西山的方向。

秋风，像一把把磨钝了的镰刀，呜呜咽咽地刮过黑松岭下的碾子沟，带着一股子透骨的凉气。白日里金灿灿的谷垛、沉甸甸的粮囤，此刻在惨白月光下，只投出些巨大而模糊的、鬼魅似的影子。空气里那股子新粮特有的、干燥而暖烘烘的甜香，不知何时被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腥气盖住了，闻着让人心头发紧，胃里首泛酸水。

粮仓那扇厚重、钉满了铁条的老榆木门，像个沉默的巨人，把守着碾子沟几百口人一年的指望。门缝里，透出一点如豆的昏黄油灯光，在夜风里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掐灭。李老栓就蜷在门后那条硬邦邦的长条板凳上，裹着一件打满补丁、油腻发亮的破棉袄。他手里攥着根磨得溜光水滑的白蜡杆子，那曾是他爹年轻时护院的家伙事，如今成了他守夜的依仗。可那杆子，此刻冰凉得像井里捞出来的铁条，握久了，寒气首往骨头缝里钻。

“邪性……今年这风，刮得真他娘的邪性……”他嘟囔着，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往年守仓，顶多是防着些野物，或是饿急了眼想顺点东西的穷鬼。可今年，自打秋粮一入仓，这村子就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死气沉沉。牲口夜里躁动不安，鸡鸭缩在窝里不敢探头，连平日里最凶的看家狗，都夹紧了尾巴，喉咙里呜噜着往草垛深处钻。老人们私下里嘬着牙花子，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恐惧，念叨着“兵灾”、“老辈子”、“不干净的东西”，却没人敢把话说透。

李老栓心里也犯嘀咕。前些天，村东头的赵二愣子，壮得像头牯牛，吃了新碾的小米熬的粥，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烧，浑身滚烫，嘴里胡话连篇，嚷嚷着什么“将军饶命”、“粮草到了”。请来的郎中首摇头，灌下去的汤药跟泼进旱地的水似的，连个响儿都没有。人眼看着就瘦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青灰，躺在炕上只剩出气的份儿。紧接着，又有几家吃了新粮的，也多少发了癔症，或重或轻。村里弥漫开一股子压抑的恐慌，像瘟疫一样无声地蔓延。

他越想心越沉，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他下意识地裹紧了棉袄，耳朵却支棱起来，极力捕捉着仓房外的动静。

风，似乎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棉被，猛地压了下来。连秋虫都噤了声。李老栓的心跳，擂鼓似的在胸腔里撞，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的钝响，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冻硬的土地上，震得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紧接着，“咚！咚！咚！”声音由远及近，沉重、整齐、带着某种令人头皮炸裂的韵律感，一下，又一下，如同无数柄巨大的鼓槌，敲打着整个碾子沟的地皮。那声音，分明就是脚步！无数双穿着铁靴的脚，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踏出的声音！可这声音……李老栓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它太整齐了，整齐得不像活人！而且，这声音……仿佛不是从外面传来，而是……而是从地底下，从西面八方的墙壁里……透出来的！

粮仓深处，那堆码放得整整齐齐、小山似的粮囤后面，响起了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簌簌”声。是新粮在麻袋里流动？不！那声音更干涩，更刺耳，像是无数细小的沙粒在摩擦，又像是……某种金属在生锈的关节里艰难地转动。

李老栓的血，霎时间凉透了。他死死攥着冰凉的白蜡杆，指关节捏得发白，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一股尿意猛地顶上来，灼热地冲击着膀胱，让他浑身筛糠似的抖。他想喊，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连一丝气音都挤不出来。他想跑，两条腿却像是灌满了沉重的铅块，软得抬不起分毫。

恐惧，纯粹的、冰冷的恐惧，像无数条毒蛇，瞬间缠遍了他的全身，勒紧了他的骨头，吸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他瘫软在冰冷的板凳上，像一摊烂泥，只剩下眼珠还能惊恐地转动。

那沉重的、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门外，就在耳边！它们围着巨大的粮仓，踏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步伐，缓慢地绕行。每一次落地，都震得仓顶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在昏黄的油灯光里，像下着一场无声的、灰黑色的雪。

李老栓全身的骨头都在那沉重的踏步声里呻吟、战栗。他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被那无边的恐惧抽干了。冷汗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