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雪夜归家灯火暖（4/4）

巴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老人。旁边的糖包也停下了穿鞋的动作，好奇又安静地看着裴正清，眼神里带着观察。

糖包豆包知道爷爷是家里的亲人，陈大妞家就是跟爷爷奶奶一起住的，两个小家伙盯着裴正清看了好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低下头继续穿鞋，豆包小声嘟囔：“爸爸没有凶……是豆包不乖，没穿鞋鞋……”

听到弟弟带着点委屈的自我检讨，糖包立刻把刚穿好一只鞋的小脚丫挪开，整个人往弟弟身边凑了凑。他伸出小手轻轻地、安抚地摸了摸豆包的后背，像妈妈平时哄他们那样。然后，他把自己的小下巴搁在弟弟的肩膀上，软软地蹭了蹭豆包的小脸蛋，小声说：“豆包乖，穿鞋鞋就好啦。”这无声和有声的安慰，让豆包紧绷的小肩膀明显放松了一点。

这软糯糯又懂事的小奶音，以及兄弟间亲密无间的互动，像两颗温热的糖，瞬间融化了裴正清的心。他伸出手，没有去抱孩子，而是动作极其轻柔地帮豆包把扣错的睡衣扣子解开，再一颗颗仔细地扣好。接着，他拿起豆包那双毛茸茸的小拖鞋，托起豆包的小脚丫，帮他把鞋子套上。糖包己经自己利落地穿好了鞋，安静地等着。

“豆包和糖包都是乖孩子，”裴正清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带着笑意，“饿了吧？爷爷熬了香喷喷的粥，还有甜甜的糖三角，想不想吃？”

“想”，豆包立刻被美食吸引，大眼睛亮了起来，刚才那点小委屈烟消云散。糖包虽然没说话，但小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光彩，用力点了点头。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地朝裴正清伸出小胳膊，“爷爷抱”。

裴正清心头一热，脸上笑开了花。他小心翼翼地、一手一个，稳稳当当地把这两团温暖柔软的小身子抱进怀里。小家伙们身上带着奶香和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小脑袋依赖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这一刻，什么火箭炮弹，什么事业成就，都被怀里这两份沉甸甸的、血脉相连的暖意取代了。

厨房门口，裴叙看着父亲抱着他的两个儿子、脸上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傻笑”的表情，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转身，拿起勺子，继续搅动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白粥，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却清晰地映出眼底那份宁静的满足。家的味道，在这一粥一饭的烟火气里，在孩子们的嬉闹声里，在历经风雪后的温暖团聚里，弥漫开来，恒久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