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技术曙光（1/2）

蝗灾留下的满目疮痍尚未抚平，空气里依旧弥漫着虫尸焚烧后的焦糊和晒干蝗虫粉的奇异腥气。+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堡内的气氛压抑而忙碌，军民们在苏婉清近乎苛刻的统筹下，清理着最后的狼藉，将宝贵的蝗虫粉分装储存。那份对未来的隐忧，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而作坊方向不时传来的沉闷炸响，则成了这阴云中令人心悸的雷声。

作坊内，炉火昼夜不息，将空气炙烤得扭曲。汗水混杂着硫磺、硝石和铁锈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周大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虬结的肌肉在火光下油亮，每一次抡锤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烧红的铁料上，火星如同暴雨般飞溅。他不再骂“妖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的、近乎自虐的专注，只有粗重的喘息和铁锤砸落的轰鸣在回荡。

角落里，王木生瘦得几乎脱了形。眼窝深陷，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嘴唇干裂起皮，手指上满是火药灼烧的黑痕和烫伤的水泡。他面前摊着厚厚一叠写满密密麻麻符号和数据的草纸，几十个小陶碟排开，装着不同配比的引火药。他不时点燃一点，观察火焰的颜色、燃烧速度和残留物，然后飞快地在草纸上记录，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剧烈的咳嗽不时打断他的工作，他抓起旁边浑浊的凉水猛灌，强行压下喉咙的灼痛和眩晕。

“成了…这次…一定成…”王木生沙哑地低语，声音如同破风箱。他将一个陶碟里混合均匀、呈现特殊灰白色的粉末小心地倒入燧发枪样品的药池。

林风推开作坊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清理虫尸后的土腥味。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炉火旁，拿起沉重的铁钳帮周大锤夹稳铁料。!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又走到王木生身边，拿起炭笔帮他计算一组复杂的数据。无声的支持，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周大锤看了一眼林风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闷哼一声，手中的大锤落点更加沉稳精准。他放下锤，用厚实的皮手套拿起一支刚刚锻打完成、还散发着高温的枪管。这支枪管比之前的样品更加厚重，内壁光滑均匀。他将枪管与王木生精心改进的燧发机括、坚固的胡桃木枪托组装在一起。一支崭新的燧发枪诞生了。

“装弹！”周大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王木生屏住呼吸，将定量主装药从枪口倒入压实，塞入一颗圆润的铅弹。然后，他拿起一个用多层桐油浸过的厚实油纸卷成的“纸壳弹”——这己经是改进多次的版本，防水性大大增强。他咬开一端，将里面的定量火药倒入枪管，再塞入弹丸。最后，他掰开枪机，露出药池，小心翼翼地将新配比的引火药填入。

“大人！”周大锤看向林风，眼神复杂。每一次试射，都是在赌命。

林风没有犹豫，沉稳地接过这支凝聚了无数心血的新枪。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枪身比火绳枪更重，也更趁手。他走到角落的厚土坯试射靶位前，举枪，瞄准前方新挂上的、更厚的三层叠加牛皮靶子。目光锐利如鹰。

作坊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风深吸一口气，猛地扣动扳机！

燧石擦着打火镰急速划过！

“嚓！”一溜耀眼的火星精准迸溅！

火星落入药池！

“嗤——！”灰白色的引火药瞬间被点燃，明亮的火焰稳定而迅猛地窜起！

火焰通过传火孔，引燃枪膛底部的主装药！

“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干脆、爆裂、充满力量的巨响在作坊内炸开！枪口喷吐出橘红色的长龙和浓密的白烟！巨大的后坐力撞在林风肩头，但他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浓烟稍散。~x+i_a.o^s￠h￠u^o/c,m-s?.*n.e￠t′

前方三层叠加的厚牛皮靶子上，清晰地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完全穿透的孔洞！威力惊人！

“成了！真的成了！”王木生激动得声音嘶哑，几乎跳起来。

周大锤几步冲到靶子前，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那穿透三层的弹孔，感受着边缘皮革纤维被巨大动能撕裂的灼热感。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支还在冒烟的燧发枪，又看向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的王木生，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嘶哑的、带着巨大震撼和不可思议的话：

“百户大人…王小子…这…这妖…不，这神枪！真他娘的…成了？！”

林风放下依旧滚烫的枪管，脸上没有狂喜，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沉稳。他走到王木生面前，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干得好！哑火率，多少？造了多少支了？”

王木生强压激动，飞快地翻看记录，声音因兴奋而颤抖：“大…大人！按新配比的引火药（硝七硫一炭二，加微量细铁粉）和改良的燧发机括，加上周叔锻打的加厚枪管…这…这一个月来，我们总共造了三十支！每支都经过反复试射调整！哑火率…哑火率压到三成以下了！刚才这支，是新配方的引火药第一次实弹，完全成功！”

他喘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