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模糊的面容（1/4）

隔天两人来到分局技术科报到。°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那份被灼烧的“吴振业”失踪档案，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严明和林晓心头，却暂时找不到撬动它的杠杆。

小隔间里，烟雾缭绕。

严明枯坐在桌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摊开的陈雪案卷宗。

那份薄薄的、最终指向“意外”的结论报告，此刻在他眼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二十年来未曾愈合的伤口上。

卷宗里陈雪那张在废墟中被发现的黑白照片，空洞的眼睛仿佛穿透纸张，无声地质问着他。

“严老师，”林晓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技术那边还得等。

我按您之前的思路，重新梳理了陈雪案的社会关系部分，发现当年调查确实很粗。”她把文件放在严明面前，“这是当年走访过的几个陈雪在‘蓝月亮’夜总会的同事名单和当时的询问笔录摘要。

还有这份，是当年她租住地的房东和几个邻居的笔录，都很简略。”

严明的目光从照片上艰难地移开，落在林晓带来的文件上。

他拿起那份关于“蓝月亮”夜总会的摘要，手指划过那些潦草记录的名字：领班红姐、服务员阿珍、保安强子还有几行模糊的评语：“社会关系复杂”、“与客人有金钱往来（疑似）”、“死前情绪不稳定”……

“复杂？金钱往来？情绪不稳？”严明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嘲讽和苦涩，“这就是当年给她定的性？就凭这些模糊的、带着偏见的臆测？连她具体跟哪些客人有接触都没查清！更别说深挖她死前一周收到的匿名威胁信！”他枯瘦的手指用力戳着笔录摘要，指关节发白，“当年我们都被‘意外’的便利蒙蔽了双眼！只看到她想让我们看到的‘复杂’，却忽略了她作为‘人’本身！”

林晓看着严明眼中翻涌的痛苦和自责，心中沉甸甸的：“严老师，我们现在去‘蓝月亮’？虽然过去二十年了，但那种地方，总有些老人还在。

还有她当年租住的地方，虽然拆迁了，但老街坊或许还能找到几个。”

严明沉默了几秒，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去！必须去！陈雪她不是卷宗里一个模糊的代号！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恐惧、有挣扎的人！我们要把她从这‘意外’的结论里挖出来！就从她生活过的地方开始！”

“蓝月亮”夜总会早己不是当年的模样。

曾经喧嚣一时的招牌换成了俗气的KTV霓虹灯，外墙贴满了廉价广告。

下午时分，大门紧闭，只有侧门开着，一个睡眼惺忪的保洁阿姨在拖地。

林晓亮出证件，说明来意。

保洁阿姨摇摇头：“找红姐？她早不在这儿干啦！老板都换了好几茬了！”她指了指马路对面一个老旧小区的方向，“红姐好像住那边？具体哪栋不知道，你们去问问看？”

按照模糊的指引，严明和林晓在迷宫般的老旧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才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楼道口，打听到红姐住三楼东户。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材臃肿、穿着褪色睡衣的妇人，脸上带着长期夜生活留下的浮肿和疲惫。她就是当年的领班，红姐。

“警察？”红姐听到来意，特别是“陈雪”这个名字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是警惕和疏离，“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查什么？不是早就结案是意外了吗？”她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请两人进去的意思。!d,a′k!a~i\t?a~.\c-o?m¨

“红姐，我们不是来翻旧账定性的，”林晓赶紧解释，语气诚恳，“就是想多了解了解陈雪这个人。

她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您手下做事，怎么样？”

红姐打量着林晓，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眼神锐利得让她有些发毛的严明（她显然没认出这位当年办案的老刑警），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进来吧，屋里乱。”

家具老旧，东西堆得杂乱。

红姐示意他们在掉皮的沙发上坐下。

“陈雪啊”红姐点了支烟，烟雾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麻木，“那丫头……命苦。

家里穷，下面还有个弟弟要念书，没办法才来我们这儿。

人长得清秀，性子其实挺倔，不是那种会来事的。

让她陪酒，十次有八次绷着脸，得罪客人。要不是，唉。”她没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

“她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跟谁结过怨？”林晓问。

“朋友？”红姐吐了个烟圈，“跟阿珍关系还行吧，都是苦命人。

结怨？干我们这行，得罪客人就是结怨！有个姓孙的老板，挺难缠，有次喝多了对陈雪动手动脚，被她用酒泼了一脸，闹得挺大。

后来那姓孙的还放话说要她好看……不过，那都是她死前好几个月的事了。”

“死前好几个月？” 严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