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迟到的理解（2/4）

蓄满了泪水，小声叫：“妈妈……”

严晓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但声音依旧颤抖：“还有妞妞！她半夜做噩梦哭醒，问我‘姥爷是不是被坏蛋抓走了’！我怎么跟她说？我说你姥爷不是被坏蛋抓走的，他是自己……自己把自己作进去的？！”

“小雨！”严明低喝一声，眉头紧锁，“注意说话！在孩子面前！”

“在孩子面前？”严晓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爸！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在孩子面前？啊？！妞妞长到西岁，你抱过她几次？陪她去过几次公园？她生病发烧的时候你在哪儿？！在查你的案子！在追你的凶手！在办公室对着那些冷冰冰的卷宗！”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指着墙上挂着的、严明穿着崭新警服、意气风发的旧照片，那是他年轻时获得的某个表彰时拍的。

“你看看！看看照片！再看看现在的你！为了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女人！为了那些跟你非亲非故的‘边缘人’！你把工作快作没了！把家弄得一团糟！把我和妞妞推到风口浪尖！值得吗？！陈雪是你女儿吗？！那我是什么？！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从小到大的缺席，母亲病重时的孤独无助，自己成家后依旧得不到的关心……所有的情感缺失，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指向了那份引爆一切的匿名报告，指向了那个占据父亲心中最重要位置的“陈雪案”。

严明被女儿这番激烈的控诉钉在了原地。他看着女儿泪流满面、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的样子，听着那些尖锐的指责，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反驳，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陈雪案对他意味着什么，想说那些“边缘人”的命也是命……但所有的语言在女儿汹涌的泪水和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我……”

“你什么你？！”严晓雨打断他，泪眼婆娑地瞪着他，“你永远有你的理由！你的案子最重要！你的正义最崇高！我们呢？妈呢？！妈走的时候，你在哪儿？！”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她在医院……最后那几天……一首看着门口……看着手机……她是在等你啊爸！等你能放下你的案子，去看她一眼！可她等到了什么？等到了护士通知我‘病人不行了’！等到了你风尘仆仆冲进来时……人己经凉透了！”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捅进了严明心底最深的伤疤。妻子临终时的场景瞬间涌入脑海。他当时在追捕一个跨省逃犯，收到消息时己经晚了……他赶到医院时，只看到白布下妻子安详却冰冷的脸。(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女儿小雨当时就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看他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充满了怨恨和失望。

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踉跄地后退一步，颓然跌坐在沙发里。他双手捂住脸，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指缝间传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那不是哭，是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发出的悲鸣。

客厅里只剩下严晓雨压抑的啜泣声和严明那痛苦到极致的呜咽。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妞妞被这从未见过的场面彻底吓坏了。她看看哭得浑身发抖的妈妈，又看看蜷缩在沙发上、发出可怕声音的姥爷，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手里的毛绒小熊掉在了地上。

“妈妈！姥爷！呜呜呜……你们不要吵架……妞妞害怕……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像一道微弱却尖锐的闪电，劈开了沉重的阴霾。

妞妞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最纯粹的恐惧和不安。这哭声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了情绪失控的严晓雨头上。她看着女儿吓得小脸煞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满腔的愤怒和委屈瞬间被心疼取代。

“妞妞！妞妞不哭！妈妈在！妈妈在呢！”严晓雨慌忙蹲下身，一把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努力放得轻柔，“不怕不怕，妈妈和姥爷……没吵架，我们……我们在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吓到妞妞了是不是？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哄着，一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自己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恨自己的失控，更心疼被吓到的女儿。

沙发上的严明，也被外孙女这惊恐的哭声刺得浑身一颤。他捂着脸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露出一张苍老、憔悴、布满泪痕的脸。他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俩，尤其是妞妞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一股更深的、几乎将他击垮的愧疚感涌了上来。他不仅亏欠了妻子和女儿，连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外孙女，他也亏欠了。

妞妞在妈妈怀里哭得打嗝，小手指着沙发上的严明，抽抽噎噎地说：“姥爷……姥爷也哭了……姥爷疼吗？妞妞给姥爷呼呼……”

孩子稚嫩的话语，带着最本真的关切，像一把小小的钥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