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道路的选择（1/4）

技术科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服务器机柜的低鸣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μ章?¤?节?￡[空气里弥漫着塑料、电路板和新拆封耗材的混合气味。林晓站在自己的工位前，看着屏幕上那个运行到一半的复杂数据筛查程序，光标在进度条上固执地跳动着，己经完成了87%。

“晓姐，你真要走啊？”旁边工位的小王探过头，推了推厚眼镜，一脸惋惜加不解，“咱这儿多好啊！新上的‘天网’交叉分析模块刚调试好，效率能提三倍！还有那批进口的微量物证检测仪，你走了谁玩得转啊？”他拍了拍自己那台配置顶级的电脑主机箱，像是在挽留。

林晓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显示器边缘。屏幕上，王德贵筒子楼现场的高清照片缩在角落，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关联数据流。她曾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在海量的监控画面里寻找吴振业模糊的身影，在数据库的汪洋大海中打捞那枚纽扣的源头，在气味分子的图谱里锁定那致命的消毒剂。这里是她的战场，用逻辑和代码编织的精密猎网。

她弯腰，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半旧的纸箱。动作有些慢，带着点迟疑。拿起桌角那个印着“技术尖兵”的陶瓷杯，看了看，还是放了进去。几本厚厚的《数字痕迹分析实战》和《微量物证提取技术规范》，也落了进去。箱子渐渐有了分量。

“小王，”林晓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干，“新模块的参数优化文档，我放共享盘‘交接’文件夹里了。那几台检测仪，操作要点我录了屏，标注了容易出错的步骤。”她顿了顿，拿起桌上一个U盘形状的加密狗，“这个……权限钥匙，麻烦你待会儿帮我交还给马队。”

小王接过加密狗，像捧着个烫手山芋：“晓姐，你再想想呗！马队说了，给你留着位置呢！去那个社区警务站……那不是……那不是大材小用嘛！”他憋了半天，才说出那个词，脸有点红。“整天跟老头老太太、鸡毛蒜皮打交道，能有什么出息？你可是咱局里技术这块儿的头号种子！”

林晓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她拿起桌上一张合影，是刚进技术科时拍的，几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地站在崭新的服务器前。照片上的自己，眼神明亮，充满对技术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她轻轻拂去上面一点浮灰，小心地放进箱子最底层。

“出息？”她像是在问小王，又像是在问自己，“在服务器里筛出嫌疑人的影子，和在筒子楼里拉住一个快摔倒的老人，哪个更有‘出息’？”她没等小王回答，抱起那个不算很沉、却感觉异常沉重的纸箱，“帮我跟马队也说一声，刚从基层派出所的调来分局，谢谢他这么久的照顾。”

她抱着箱子走出技术科敞亮的玻璃门，冷气的余温迅速被走廊里略带浑浊的空气取代。服务器的嗡鸣被抛在身后，前方是通往刑侦支队长马国栋办公室的路，也是通往一个她完全陌生、带着尘土气息的世界的起点。纸箱的棱角硌着她的手臂，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无形的边界线上。

“砰！”

马国栋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实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盖都跳了一下，茶水溅出来几滴，洇湿了摊开的调岗申请表。

“林晓！你脑子里进水了？！还是被严老师那套给传染傻了？严老师是我师傅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老师一首都在意气用事，前几年因为自己的悔恨提前退休他就狠心的把我这个徒弟丢下一个人走了，很是自私，现在又犯错而且还把你带走！”马国栋气得脸膛发红，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指着那份申请表，手指头都在抖，“去城西街道社区警务站？！当片儿警？！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技术科？！你知不知道省厅的技侦人才库点名要过你的档案？！你他妈现在跟我说你要去填报表、调纠纷、查暂住证？！”

他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在办公桌后投下压迫感十足的影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得地板咚咚响，像一头焦躁的困兽。\b!i·q￠i¨z*w¨w?.*c^o!m¨

“就为了那份破报告？！就为了严老师那套‘看见缝隙’的悲情论调？！林晓！你醒醒！现实点！报告是发出去了，是引起讨论了！可然后呢？上面开几个会，发几个文件，下面象征性搞几个试点，风头一过，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你改变不了什么！”他停在林晓面前，通红的眼睛里是真切的痛心和不解，“你去了基层，能干什么？天天跟那些婆婆妈妈打交道，能抓住几个‘清道夫’？能破几个大案要案？！你的技术！你的脑子！是要用在刀刃上的！不是去当居委会大妈的！”

林晓抱着纸箱，站得笔首，像一株风雨中的小树。马国栋的咆哮和飞溅的唾沫星子打在她脸上，她没躲，只是微微垂着眼睑，看着桌上那份被茶水洇湿的申请表。那摊水渍慢慢扩散，形状有点像……王德贵筒子楼里那块模糊的水痕印记。

“马队，”等马国栋吼完一段，气息稍喘，林晓才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静，“技术科……很好。数据筛查，微量分析，天网追踪……这些是刀刃，很锋利，能抓住像吴振业那样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