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吴振业的终局（1/4）

市中级法院第三刑事审判庭，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高悬的国徽下，审判长、审判员端坐，神情肃穆。旁听席坐满了人，记者们屏息凝神，长焦镜头像冰冷的眼睛对准被告席。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法院保洁的常规操作，但这气味此刻却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每一个知晓内情的人心上。

法槌敲响，沉闷的回音在寂静中扩散。

“带被告人吴振业。”

侧门打开，两名法警押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吴振业穿着看守所的蓝灰色马甲，戴着手铐脚镣，步履却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刻板的从容。

他微微佝偻的背挺首了些，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囚徒常见的颓丧或戾气，只有一种近乎冻结的平静。

他走到被告席，站定，目光平视前方，越过审判席，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某个只有他能理解的“秩序图谱”上。

林晓坐在公诉人席旁边的证人/被害人亲属席位（代表王德贵、李卫国家属），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的边缘。

她看着吴振业，这个她曾用数据从海量信息中筛出来的“幽灵”，此刻清晰地站在眼前，却感觉比在监控画面里更遥远、更冰冷。

他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洁净”感，即使在囚服下也未曾消退。

严明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紧挨着脸色铁青的马国栋。

他盯着吴振业，眼神锐利如鹰隼，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面具下，捕捉到一丝裂缝，一丝忏悔，或者哪怕只是人类该有的情绪波动。

但他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虚无和一种近乎殉道者的诡异平静。

庭审按部就班地进行。检察官起身，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被告人吴振业，公诉机关指控你犯有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在李卫国一案中，你利用职务便利，获取被害人行踪信息，精心策划并实施了所谓的‘交通事故’，在警方严密监控下杀害李卫国，手段极其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在王德贵一案中……”

检察官的指控词如同重锤，一记记砸下，伴随着投影幕布上展示的现场照片、技术鉴定报告、气味比对结果、吴振业出现在案发地外围的监控截图……冰冷的证据链在法庭上铺陈开来，像一张精密而冷酷的网。

轮到吴振业自行辩护。

他没有请律师代劳。

他缓缓站起身，手铐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没有看检察官，没有看法官，甚至没有看旁听席上那些或愤怒或好奇的目光。

他微微仰头，视线投向法庭高高的穹顶，仿佛在向某个抽象的“秩序之神”陈述。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没有起伏的韵律感，像在宣读一份学术报告。“公诉人所列举的‘事实’，我部分认可。但‘故意杀人’这个定性，恕我无法认同。

这并非出于对法律的蔑视，而是基于对‘行为本质’的认知差异。”

法庭一片哗然。

记者席响起一片压抑的低呼和快门声。

吴振业不为所动，继续用他那冰冷的调子说道：“李卫国，长期蜗居桥洞，以举报为名行敲诈之实，扰乱正常生产秩序，是社会肌体上的一个顽固病灶。

王德贵，占据待拆危楼，影响城市更新进程，其拾荒行为实为无序堆积，滋生蝇虫病菌，危害公共卫生。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应有秩序’的持续破坏。”

他顿了顿，目光第一次扫过旁听席，那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悯”：

“我之所为，并非泄私愤或图私利。￠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而是……‘清理’。

如同园丁修剪掉病枝枯叶，如同清道夫扫除街角的垃圾。

我的行为，是基于对更高层次‘社会秩序’的责任感。

我清除的，是阻碍社会良性运转的‘冗余’和‘毒素’。我维护的，是绝大多数人赖以生存的‘洁净’与‘效率’。”

旁听席炸开了锅。

有人愤怒地低骂“疯子！”“变态！”，有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晓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她旁边的王德贵生前一位远房侄女（被请来作为家属代表），己经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马国栋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歪理！”他身边的严明，却只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死死锁住吴振业，像在解剖一个最危险的标本。

审判长重重敲响法槌：“肃静！被告人，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法庭，不是宣扬你个人扭曲价值观的地方！你的行为己触犯刑法，构成故意杀人罪！”

吴振业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

“触犯刑法？”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