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吴振业的终局（3/4）

套歪理邪说，听得我脊梁骨都发冷！”

林晓默默地从法庭里走出来，看到角落里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她手里拿着笔记本。

“马队，师傅。”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严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袖子抹了抹呛出的眼泪，哑着嗓子问：“都……记下来了？”

“嗯。”林晓点点头，翻开笔记本，“他的每一句辩解，都记了。特别是关于他所谓‘秩序’和‘清理’的逻辑。”她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严明，眼神复杂，“师傅，他……他好像真的相信他那套东西。他看那把空椅子的时候……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当然信！”严明狠狠掐灭了刚抽了两口的烟，烟头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他把自己当成了上帝！当成了规则的化身！什么狗屁更高维度的‘理’！他杀人的时候，手可没抖！他享受那种掌控感！那种把别人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咳嗽再次变得嘶哑。

马国栋烦躁地吐出一口烟圈：“信不信由他！法律只认证据！李卫国、王德贵的案子，板上钉钉！够他喝一壶的！陈雪……”他看了一眼严明，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小林，你刚才在庭上，有什么感觉？尤其是他提到‘清理’的时候？”

林晓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她看着走廊尽头窗户透进来的惨白光线，缓缓开口：“感觉……很冷。不是害怕，是那种……彻骨的冰冷。

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他的‘清理’任务。在他眼里，王大爷、李大哥、陈雪……都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他需要清除的‘错误代码’。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警服袖口，“我在想，如果当年，王大爷的信息登记在册，有社区的人定期走访；如果李大哥的举报被认真对待，他的困境能被看到；如果陈雪……能得到应有的关注和保护，吴振业，还有机会找到他们吗？他还能那么‘滴水不漏’吗？”

她抬起头，看向严明和马国栋，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痛苦的清醒：“技术能抓住他，但填不上他钻的那些‘人心’和‘制度’的缝隙。那些缝隙，才是真正吃人的东西。”

严明看着徒弟年轻的脸庞上那份沉重的觉悟，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林晓选择去社区警务站时的眼神，和此刻如出一辙。

“所以你去填那些缝？”严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欣慰？

“能填一点是一点。”林晓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至少，让下一个‘王德贵’，能被登记在册；让下一个‘李卫国’，在掉进桥洞前，能被拉一把。”

马国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理想很丰满！现实呢？基层那点力量，杯水车薪！天天处理鸡毛蒜皮，磨都把人磨废了！你看看老周，在警务站混了多少年？都成老油条了！”

“马队，”林晓迎上马国栋的目光，没有退缩，“老周是油了点，但他知道那片社区里哪个老人有慢性病，哪个孩子是单亲家庭，哪个出租屋住的人最杂。这些信息，数据库里没有，天网拍不到。这些‘鸡毛蒜皮’，可能就是堵住下一个‘缝隙’的关键。技术科很重要，但有些‘破案’，就得靠腿，靠嘴，靠心。”

严明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咳得脸都涨红了。马国栋和林晓都紧张地看向他。严明摆摆手，示意没事，他喘息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仔细包着的东西。

他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边缘磨损、纸张泛黄的旧卷宗。封面上印着褪色的字迹：陈雪案。

“小林，”严明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把卷宗递向林晓，“这个……你拿着。”

林晓愣住了：“师傅？这是……”

“陈雪的案子……在我这儿，是翻不过去了。”严明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深不见底的遗憾，“但真相……不该被埋着。你心细，有韧劲，脑子也好使。这案子……交给你了。不是让你现在查，是让你……记着。记着那些漏洞，记着那些被忽视的人。哪天……如果老天开眼，蹦出点新线索……或者等你以后，站得更高了……”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力把卷宗塞到林晓手里，那力道沉重得像托付一座山。

林晓捧着那本沉甸甸的卷宗，感觉指尖都在发烫。她看着师傅眼中那近乎恳求的光芒，又看看封面上陈雪的名字，一股巨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压上心头。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记着，师傅。我会一首记着。”

马国栋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吸了口烟，把脸别向一边。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气息，冰冷而滞重。两代警察，一个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和遗憾，一个肩负着未竟的使命和对未来的沉重期许，在这象征审判与终结的走廊里，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接。

再次开庭，气氛更加肃杀。控辩双方围绕量刑展开了最后的交锋。吴振业依旧沉默，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那套“秩序维护者”的理论，在铁证如山的法律面前，显得苍白而可笑，甚至没有激起检察官额外的反驳——那己经超出了法律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