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宅骨（1/2）

第八十五章 宅骨

张奶奶往井里扔铜钥匙的第七天，巷口的泥土里钻出了新的东西。￠w′o,d!e*s¨h^u-c′h￠e.n`g?._c?o?m′不是之前的指甲形叶片，是截灰白色的骨头，截面平整，像是被人用锯子锯过，骨头上的纹路与陈家祠堂的梁柱木纹完全重合，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桐油味——和陈默在阁楼暗格里闻到的族谱霉味混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这天清晨，几个胆大的村民想去老宅捡些“值钱东西”，刚推开木门，就被一股腥甜的气味呛得后退。堂屋的青砖地上，血河己经干涸，凝结成暗红色的痂，痂皮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用棍子拨开一看，是无数细小的肉芽，正顺着砖缝往地基里钻，肉芽的颜色从鲜红到灰白渐变，最深处的己经硬化，变成类似骨骼的质地，敲上去的声音，和祠堂的供桌木腿一模一样。

“快看横梁！”

有人指着祠堂的方向，朱砂葬仪图不知何时被翻新过，图中棺椁里的身影不再穿着陈默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件崭新的蓝布衫，领口绣着个模糊的“张”字。更惊悚的是，图中人物的脸开始变得清晰，眉眼像极了张奶奶，只是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的牙齿里，混着半颗带血的臼齿——正是张奶奶前几天说牙疼拔掉的那颗，村民亲眼看见她把拔牙的棉球扔进了老宅的方向。

阁楼的地板在吱呀作响，像是有人在上面踱步。村民们壮着胆子上去，暗格的族谱摊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某页空白处正在自动浮现字迹，墨色是粘稠的暗红，写的是：“宅有骨，骨生肉，肉养魂，魂归宅，七世一轮，生生不息”。(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人骨书签斜插在页脚，骨头上的齿痕张开，吐出半片带毛囊的头皮，毛囊的分布与张奶奶后颈的完全一致，上面还沾着她常用的桂花头油味道。

井里的水开始冒泡，不是之前的黑色，是浑浊的乳白，水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骨头渣，拼凑起来能看出是手指骨的形状，指节处的纹路，和张奶奶手背上那三个黑色痦子的排列完全相同。有人往井里扔了块石头，落水的瞬间，井壁传来“咚咚”的回响，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的心跳声，频率与祠堂供桌下那具无头干尸的胸腔起伏完全同步。

“张奶奶不对劲。”村民李婶攥着刚从老宅捡的蓝布碎片，布角沾着的泥土里，混着细小的牙齿，“今早看见她在自家院子里埋东西，土坑里露出来的，像是件小孩的红肚兜。”她的话音刚落，老宅后院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哭声从地基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肉芽钻进祠堂。

几个村民吓得往门外跑，刚到门槛就被绊倒，低头一看，是根从土里钻出的骨头，骨头末端缠着几缕灰白的头发，发根处还粘着块头皮，头皮上的老人斑，和张奶奶手背上的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骨头的侧面刻着细小的字，用指甲刮掉泥土，露出的是“光绪二十三年”几个字，笔画间嵌着的血丝，还在微微发亮。

张奶奶家的院门虚掩着，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新翻的泥土泛着湿冷的光。李婶壮着胆子扒开土，露出件红肚兜的一角，布料己经腐烂，上面绣的“长命百岁”字样被血浸透，血渍的形状，与老宅堂屋墙上的“还我头来”血字有几分相似。+k\k^x′s?w~.-o/r?g\土坑深处，埋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珠宝，是截婴儿的小腿骨，骨头上的牙印，与陈默在地基下挖出的干尸胸腔里的齿痕完全一致。

“谁让你们动的？”

张奶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蓝布衫比平时更黑，像是被血泡过，袖口处露出的手腕上，三个黑色痦子正在扩大，己经连在一起，形成类似棺椁的形状。她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盛着浑浊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缕头发，有黑有白，黑色的长度与陈默的头发相同，白色的发丝里，缠着半片指甲——正是之前从井里捞出来的那片婴儿指甲。

村民们吓得西散而逃，李婶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张奶奶正把碗里的液体往桂花树根上浇，树根立刻开始扭曲，长出类似人手的形状，抓住了她掉在地上的蓝布碎片，碎片在树根里融化，化作条暗红的纹路，顺着树干爬上去，在树叶上凝成个“陈”字。

当天夜里，巷口的骨头开始疯长，顺着墙根往张奶奶家蔓延，骨头上的肉芽己经长成了细小的血管，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有晚起的村民看见，张奶奶正坐在老宅的门槛上，用针缝自己的手背，缝衣线是灰白的头发，穿过皮肤的瞬间，没有流血，只有黑色的液体渗出，滴在地上，立刻长出新的骨头，骨头的截面，映出她此刻的脸。

“该添新页了。”

她对着老宅的方向喃喃自语，声音里混着陈默的声线。手里的针线突然转向，开始缝自己的脖颈，缝痕处的皮肤慢慢翻开，露出里面的血肉，血肉里嵌着细小的木屑，正是老宅阁楼的木料。当她把最后一针穿过皮肤时，脖颈处突然裂开个黑洞，黑洞里传出咀嚼声，像是在啃骨头，伴随着祠堂横梁的吱呀声，节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