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骨镇（2/2）

当男婴被送进漩涡的刹那，整个骨镇发出“嗡”的一声轻响。石桥的“镇”字彻底凝固，变成灰白色的骨骼，与全镇的骨脉连成一体，镇里的房屋、树木、道路…所有东西都化作骨骼的一部分，表面覆盖着层暗红色的“皮”，像是刚长好的血肉。骨祠穹顶的“脉”字与石桥的“镇”字产生共鸣，在虚空中形成个巨大的骨骼虚影，轮廓正是整个镇子的形状。

孙姓男婴的母亲站在骨祠门口，身上的衣服己经完全变成蓝布衫，领口的“孙”字正在发光，与其他姓氏的光芒交织成网。她抬头看向天空，骨镇的虚影正在扩大，边缘的骨骼往邻镇的方向延伸，新的骨脉正在破土而出，路边的骨花里，己经嵌上了邻镇新生儿的乳牙。

接生婆瘫在山神庙前，看着骨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终于明白这场“献祭”的真相——不是老宅在吞噬祭品，是祭品在“喂养”老宅，让它从一座宅子，长成一条血脉，最终变成一个活的“骨镇”。而她手里的桃木符，最后一点黄色也褪去，化作粉末被风吹向骨镇，成为新的骨粉养料。

骨镇的边缘，新的骨脉正在铺向邻镇，路面上的骨头渣拼成个模糊的“周”字——是邻镇刚出生的女婴姓氏。骨祠的“骨镇全志”上，“孙”字那页己经闭合，旁边的“周”字页正在慢慢清晰，骨头上的纹路开始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形。

山神庙的香炉里，最后一缕青烟化作个小小的骨手，抓着片带毛囊的头皮，毛囊的分布与邻镇周姓女婴的完全一致，飘向骨镇的方向，像是在发出新的“邀请”。而骨镇中心的骨祠里，朱砂葬仪图上的重叠轮廓又多了层，最外面的孙姓男婴轮廓正在淡化，露出底下等待填充的空白，准备迎接新的姓氏。

这场以血肉为墨、骨骼为纸的“骨镇志”，才刚刚写下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