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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槐下音(2/2)
点头。
陈默蹲下身,帮稻草人把歪了的帽子扶正。指尖触到红布袄时,突然摸到里面藏着个硬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颗水果糖,糖纸皱巴巴的,正是他上次留的那种。
“这孩子,还藏糖呢。”太奶奶笑着摇头,“跟你爷爷小时候一个样,嘴馋还爱藏东西。”
晚饭时,张爷爷说要教陈默打银器。他把工具摆了一桌子,小火炉“噼啪”烧着,银条在火里渐渐变红,像块融化的晚霞。
“打银和做人一样,得经得住火炼。”张爷爷用镊子夹起银条,放在铁砧上敲打,“你看这银,烧红了才软,敲打得越匀,凉了才越亮。”
陈默学着他的样子握住锤子,第一下就敲偏了,银条上的花纹歪歪扭扭的。张爷爷在一旁耐心教:“别急,对准了再落锤,心里有数了,手才稳。”
银屑落在地上,和白天的混在一起,像铺了层碎钻。陈默看着银条在自己手里慢慢成形,变成一片槐树叶的形状,边缘的锯齿虽然不齐,却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挺好。”张爷爷拿过银叶端详,“比我第一次打的强多了。等凉透了,给囡囡当书签,她现在学写字,正用得上。”
夜里躺在老宅的阁楼里,陈默听见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像是谁在树下说悄悄话。他想起太奶奶的小楷,张奶奶的红布袄,张爷爷的银铃铛,还有爷爷牌位前的酸黄瓜——这座老宅终于活成了它该有的样子,不是靠血肉献祭的“活宅”,是靠烟火气、人情味焐热的家。
第二天临走时,陈默把那片亲手打的银槐叶放在囡囡坟前,又给稻草人换了根新的红绳。太奶奶往他包里塞了罐酸黄瓜,张奶奶给他缝了个银锁形状的布香囊,张爷爷则把那把“槐安”锁挂在他的包上。
“路上小心。”太奶奶帮他理了理衣领,“秋天收玉米时回来,让你尝尝新磨的玉米面,做窝窝头香得很。”
张奶奶往他手里塞了把槐树叶:“城里没有这树,拿着闻闻,就当回家了。”
张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银锁别弄丢了,它认主,能护着你。”
陈默走出很远,回头望时,看见老宅的烟囱又冒起了烟,三个身影站在门口挥手,红布小袄的稻草人在菜畦里晃,银铃铛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叮铃,叮铃”,像在说“早点回来”。
包里的酸黄瓜透着清香,香囊里的艾草味混着槐树叶的气息,手腕上的银锁微微发烫。陈默知道,自己从未真正离开过这座老宅。那些藏在砖瓦里的牵挂,那些浸在时光里的暖意,早己顺着血脉,住进了他的心里。
就像那棵老槐树,根扎在老宅的泥土里,枝叶却能伸到很远的地方,把春天的消息,带到每个有思念的角落。而他,就是那根延伸的枝桠,带着老宅的温度,在人间继续生长,把那些关于原谅、等待与爱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风穿过巷口,带来槐树叶的清香,干净,鲜活,像个永远未完待续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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