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日之子（2/4）

面空间大点，街道宽阔些。

他像个身负千斤重担、行走在薄冰上的拆弹专家，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门。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侧着身，把自己这具过于高大健硕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从门缝里挤出去，生怕刮蹭到门框，又造成一场“事故”。走廊里，昏黄的灯泡散发着苟延残喘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物。

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确认脚下的老旧水泥地面没有发出危险的呻吟，才敢极其轻微地将重心移过去。他小心的控制着自己每一步的力量，生怕不小心将地面踩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终于融入了外面街道嘈杂的人流。布鲁克林的夜晚永远喧嚣。汽车的尾气、烤热狗的焦香、廉价香水的甜腻、垃圾堆散发的腐臭、汗味、烟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不适的都市气息。他稍微松了口气。

人多，混乱，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他学着周围那些疲惫的下班族和匆匆路人的样子，努力将过于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起来，试图把自己这具鹤立鸡群般的高大身形藏进人群的阴影里。

然而，他的眼睛却像两部高精度的雷达，紧张而快速地扫视着西周的每一个细节：脚下人行道那些深浅不一的坑洼、路边停靠着的汽车那看起来脆弱不堪的车门和玻璃、远处摩天大楼上闪闪发光却在他眼中脆弱得如同肥皂泡的玻璃幕墙……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潜在的、危险的瓷器，而他，就是那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核弹。

陈默每一刻都在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量，他现在还没有办法使用超人的超级大脑，一不小心就会造成过大的破坏，因为前世的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他理解普通人生活有多么难，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己经用尽了全力，所以他在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量，以求不伤害到别人。

鼻子里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气味。他属于陈默的那部分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混杂在烤热狗的焦香和垃圾的腐臭之中。这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属于普通人陈默的记忆对这种味道有着本能的厌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丸\夲+鰰\颤¨ ·芜\错￠内·容^那是血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逃离这令人不安的气味源头，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这里灯光更加昏暗，只有远处一盏残破的路灯投下惨白而微弱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垃圾箱散发出的馊臭味更加浓郁，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气味。几只肥硕的老鼠在阴影里悉悉索索地窜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巷子两侧是低矮破旧的砖墙，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就在他即将穿过这条小巷，走向另一条稍微明亮些的街道时——

哒哒哒哒哒！！！

爆裂的枪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夜的平静！像一串冰冷的、致命的爆竹，在他耳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猛然炸响！紧接着是女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男人、以及施暴者野兽般的、充满恶意的狂笑！

那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浓烈了十倍、百倍！像一只冰冷而粘腻的巨手，猛地扼住了陈默的喉咙！浓烈的硝烟味，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敏感的嗅觉神经。

陈默的身体瞬间僵首，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心脏在超人的胸腔里疯狂擂动，巨大的搏动声在他自己耳中如同雷鸣。属于普通人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快跑！离开这里！。他下意识地想转身，想立刻逃离这个瞬间变成地狱修罗场的角落。

但就在这瞬间，巷子深处，一个女人的哭喊声达到了绝望的顶峰，然后像被一把无形的利刃骤然切断，戛然而止！那声音里蕴含的、对生命即将消逝的无边恐惧和绝望，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穿了他灵魂深处属于“陈默”的那部分人性。

他像被一根巨大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巷口堆着几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污秽不堪的大型金属垃圾桶。陈默几乎是本能地、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笨拙地、尽可能无声地缩在其中一个最大的垃圾桶后面。油腻与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只露出一只眼睛，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声绝望哭喊点燃的东西，狂笑声的来源窥视过去……

惨白而微弱的路灯光晕，勉强照亮了巷子深处一小块区域。三个穿着破烂牛仔夹克、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浑身散发着廉价酒精和暴力气息的年轻混混

一个穿着褪色连衣裙的女人被另一个留着鸡冠头、脖子上纹着狰狞蜘蛛图案的混混死死揪着头发。她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渗出血丝。鸡冠头脸上带着施虐的快意，另一只手正粗鲁地在她身上摸索着，试图抢夺她死死抱在怀里的一个破旧手提包。女人拼命挣扎，发出压抑的呜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刚才的枪声是因为一个混混开枪，恐吓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