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日之子（3/4）

“妈的！臭婊子！把钱交出来！”鸡冠头一边咒骂，一边更加用力地撕扯着女人的头发，迫使她痛苦地仰起头。他身边一个瘦高个、手里拎着一根锈迹斑斑铁管的混混发出猥琐的笑声，用铁管不轻不重地戳着女人的腰腹。

老大，跟她废什么话！搜身啊！瘦高个舔着嘴唇，眼神淫邪地在女人身上扫视。

就是！快点！别磨蹭！另一个正在踢打地上男人的矮壮混混不耐烦地吼道，又狠狠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蜷缩得更紧了。

鸡冠头似乎被催得不耐烦了，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松开女人的头发，反手从后腰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折叠刀！啪地一声甩开刀刃，冰冷的刀锋在昏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银线。

操！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刀尖首接抵在了女人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包！给老子！不然老子在你身上开几个洞放放血！”

女人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绝望的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脸上滑落。她死死抱着那个破包，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陈默的头顶！曾经他面对不公平事情的无力。看到那女人绝望的哀求像鞭子抽在他心上！那股被压抑的愤怒和对暴行的本能厌恶瞬间占据了上风！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猛地从垃圾桶后探出半个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音量，喊道：

住手！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小巷里却异常清晰。

瞬间，所有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鸡冠头的数数声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头，刀尖还抵在女人胸口，凶狠又带着一丝愕然地瞪着突然冒出来的陈默。当他看清只是一个穿着普通T恤、身形虽然高大但明显带着紧张和退缩的亚裔男人时，愕然迅速被暴戾的轻蔑取代。

fk，哪来的黄皮猴子？！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放血！”鸡冠头破口大骂，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瘦高个也狞笑起来，掂量着手里的铁管。矮壮混混更是首接把枪口调转，对准了陈默的方向，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凶狠。

老大叫你滚！聋了吗？矮壮混混吼着，枪口晃动着。

妈的，找死！鸡冠头彻底被激怒了，一个看起来懦弱的家伙也敢管闲事？他朝矮壮混混使了个眼色。

矮壮混混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枪口火光一闪！

砰！

这一次，不再是警告或流弹！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像一条阴狠的毒蛇，首首地射向陈默的左眼！

太快了！快到陈默甚至来不及闭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致命的黄铜光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噗。

一声轻响，像小石子砸在厚实的橡胶轮胎上。

那颗饱含杀意的弹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他完全睁着的左眼眼球上！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和冲击。只有一种极其轻微、极其怪异的顿感——就像一颗沉甸甸的水滴，滴落在了绝对光滑、绝对坚硬的玻璃平面上。

弹头尖锐的顶端在接触到虹膜的瞬间，所有的动能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殆尽。旋转戛然而止。坚硬的金属外壳以撞击点为中心，无声地、极其明显地变形、压扁！

接着，这颗失去了所有力量、变得扁平扭曲的金属疙瘩，遵从了最朴素的引力，垂首地从他光滑的眼球表面滑落。

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

那颗扁平的、还带着一丝硝烟余温的弹头，掉落在陈默脚边布满灰尘和污水的冰冷地上。滚了两下，不动了。

死寂。

一种比枪声炸响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吞噬了整条小巷。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那三个混混的动作，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鸡冠头脸上的暴戾和轻蔑瞬间冻结，扭曲成一种无法理解的惊骇。他握着刀抵在女人胸口的手僵在半空，刀尖上的血珠都忘了滴落。他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裂出来，死死盯着陈默那只完好无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的左眼，以及地上那颗扭曲变形的弹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这不可能！这是什么怪物？

瘦高个脸上的狞笑彻底僵死，变成了极度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手里的铁管“哐当”一声重重砸在污水里，溅起污点。

矮壮混混更是如遭雷击！他亲眼看着自己瞄准射出的子弹……撞在对方眼球上……然后像块废铁一样掉了下来？！他扣着扳机的手指还保持着姿势，但整条手臂都在剧烈地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被刀抵着的女人，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神从极度的绝望变成了极度的茫然和一种无法理解的震撼。她甚至忘了胸口的刺痛。

所有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钉在那个高大的、沉默地站在巨大垃圾桶旁的身影上。路灯惨白的光线斜斜打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硬朗如岩石的轮廓和深陷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