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日之子（4/4）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铁塔。他那双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平静地扫过几个混混，那平静的眼里只有一种自身认知的改变和，这几个混混欺压普通人的愤怒。

鸡冠头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浸透骨髓。

他握着刀的手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哐当一声，刀掉在污水里。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他裤裆涌出，浓烈的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巨大的惊恐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他连滚爬爬地、手脚并用地转身就逃，甚至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也浑然不觉，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陈默清晰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把东西放下，然后滚。

瘦高个和矮壮混混更是魂飞魄散！那诡异的一幕彻底击碎了他们所有的凶悍和胆气。

他们如同见了索命的恶鬼，发出一声短促凄厉、不成人调的尖叫，丢下铁管和手枪，连地上呻吟的同伴都顾不上了，连滚爬爬地、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子另一头亡命狂奔！速度快得只留下两道模糊的残影和一路的污水飞溅！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坐起来，惊魂未定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敬畏看向陈默。那女人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破包，甚至没敢看陈默一眼，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茫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向巷口的光亮，消失在夜色里。

巷子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

硝烟味依旧刺鼻。地上那颗扭曲的弹头闪着微光。垃圾桶冰冷的触感还在。陈默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孤寂。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光滑，无恙。刚才那一切，快得像幻觉。

但脚边那颗扁平的金属疙瘩，冰冷地证明着它的真实。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能轻易捏碎钢铁，却在刚才，无意间阻止了暴行？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对力量更深的认识，但似乎也有一丝极其微弱、连自己都难以捕捉的东西？

他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控制。空气涌入肺部的感觉如此清晰，带着巷子里污浊的气息。然后，他缓缓地吐出。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夜色中散开。

夜风吹过小巷，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纸屑，发出呜咽。远处，警笛声隐隐约约地响起，由远及近。

陈默最后瞥了一眼地上呻吟的混混和挣扎着爬起来的男人，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他没说话，转过身，迈开脚步。这一次，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依旧小心地避开脚下的坑洼和杂物，但似乎不再那么迷茫

他高大的身影融入巷口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小巷，一颗扭曲的弹头，一个呻吟的暴徒，一个茫然的路人，和一个刚刚在黑暗中萌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