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叛逆王储（2/2）

他看向爱德华，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共鸣：“年轻一代的君主，往往比前辈更懂变通的智慧。毕竟，守住民心，比守住旧约更重要。”

这句话像根羽毛，轻轻搔在爱德华的心尖，他想起父亲乔治五世每次提起王室责任时的严厉眼神，再看看威廉三世的从容，忽然觉得后者更懂他的处境。

威廉三世终于抬眼看向丘吉尔，眼神里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丘吉尔先生，您似乎对德国的一切都充满敌意。”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1918年的和约让德国失去了80%的铁矿，您觉得还不够吗？现在我们用农机换煤炭，用化肥换粮食，这难道不是文明的交易？”

“交易？”丘吉尔冷笑，“这是温水煮青蛙！等德国的农机铺满威尔士，你们的军队就会跟着进来，就像1914年那样！”

“您的思维还停留在马恩河战役。”威廉三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现在是1931年，战争解决不了饥荒，而德国的复兴券能让工人吃上面包。”

他话锋一转，再次看向爱德华，语气温和得像在对朋友倾诉：“殿下，您觉得英国的工人是需要丘吉尔先生的警惕，还是能填饱肚子的订单？”

爱德华被这句话戳中了，他前天刚收到辛普森夫人的信，说伦敦东区的失业工人又在游行，警察的警棍打破了好几个孩子的头。

“我觉得……合作更重要。”他的声音不大。

“王储殿下！”丘吉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等于承认德国在欧洲的贸易霸权！”

“那又怎样？”爱德华终于正面反驳，“欧洲的农民需要化肥，我们的矿工需要工作，各取所需而己。”

“我同意400台。”爱德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再加200吨化肥，用威尔士的煤分季度支付。”

丘吉尔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雪茄在指间捏得变形：“殿下！您忘了去年乔治亲王在陆军演习时说的话？他说德国的每一项民用工程都藏着军事野心！”

“乔治懂什么？”爱德华的语气陡然尖锐，他最反感别人拿循规蹈矩的弟弟和自己比较，“他除了检阅军队，连煤矿工人的工资单都看不懂！”

“至少他懂得敬畏传统！”丘吉尔寸步不让，“不像某些人，被美国来的离婚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连父王的教诲都抛在脑后！”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爱德华的防线。

他猛地拍案而起，银质钢笔从桌上弹落：“丘吉尔！你敢侮辱沃丽丝，我就敢让你立刻滚回伦敦！”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威廉三世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

他没有首接评判，而是给爱德华倒了杯香槟：“殿下，消消气。丘吉尔先生只是太担心英国的未来，就像我担心德国的农民会饿肚子一样。”

他话锋一转，看向丘吉尔：“先生，您说的军事野心，不如我们用条约来约束？德国承诺400台农机全由农业部监管，每台都登记编号；作为交换，英国承认复兴券在英德边境的流通权。这总该让您放心了吧？”

丘吉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爱德华抢先打断：“就按陛下说的办！”

“就这样定了，我会对议会负责。”他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力度带着泄愤的意味，“丘吉尔，如果你再敢对沃丽丝说一个字，我就建议父王解除你的王室顾问职务！”

丘吉尔看着爱德华笔尖落下的那一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爱德华的手都在颤抖：“您会毁了大英帝国……您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够了，丘吉尔。”爱德华合上笔帽，语气里满是厌烦，“您该退休了，这个时代不属于您的了。”

没有人知道，当晚，柏林皇宫为英国代表团举办的晚宴，成了两人矛盾的爆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