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民生疾苦，心系黎庶（2/5）

萧衍眼中难得地带了些温和笑意，对高德胜示意了一下。高德胜立刻下车，片刻后捧着一个粗瓷大碗回来。碗里是十几个圆滚滚、皮薄馅大的馄饨，清亮的汤底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滴香油。

明昭学着街边小童的样子，笨拙地用木勺舀起一个，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鲜美的肉汁混合着面皮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烫得她首吸气，小脸却满足地皱成一团：“好吃！比御膳房的好吃！”

萧衍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也拿起勺子尝了一个。味道确实朴实，却也难得地……真实。他目光扫过街边那些为生计奔波的贩夫走卒，扫过那些捧着粗瓷碗狼吞虎咽的脚夫苦力，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缓缓前行，穿过了繁华的东市，逐渐驶向京城的西南角。这里的景象与刚才的喧闹繁华判若云泥。房屋变得低矮破败，土墙斑驳，茅草屋顶在风中簌簌发抖。街道狭窄泥泞，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

明昭脸上的新奇和兴奋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一丝不安。她看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蜷缩在墙角，睁着空洞的大眼睛望着马车。

看到拄着木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在浑浊的水沟边费力地淘洗着几片发黄的菜叶。看到几个汉子蹲在倒塌了半边的土墙下，愁苦地抽着旱烟，眼神麻木……

“父皇……”明昭的声音有些发紧，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萧衍的衣袖，“他们……为什么没有新衣服穿？为什么看起来……好饿？”

萧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小小的身体，似乎想隔绝窗外那令人窒息的景象。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些麻木的面孔上，落在那些破败的屋舍上，落在泥泞不堪的街道上。一种无形的沉重，压在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

马车在一处稍显开阔、却挤满了人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似乎是官府设立的粥棚，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临时垒砌的灶台上，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稀薄的米粥。锅灶旁，竖着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江北流民赈济处”。

锅灶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队伍里多是面如菜色、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

他们手里紧紧攥着豁了口的破碗，眼神死死盯着那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交织着对食物的极度渴望和对漫长等待的麻木绝望。维持秩序的衙役显得懒散而粗暴，不时呵斥着拥挤的人群。

“都别挤！排好队！再挤，今天的粥就没你的份！”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挥舞着鞭子，啪啪作响，抽打在泥地上，溅起点点泥星。

人群在鞭影下瑟缩着，却依旧因为推搡而发出压抑的骚动。饥饿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明昭趴在车窗边，小脸几乎贴在了冰冷的窗框上。她清澈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那些流民枯槁的面容，深陷的眼窝，嶙峋的肋骨在单薄的衣衫下清晰可见。

一个约莫五六岁、比她还要瘦小的女孩，被挤在队伍边缘，脚上只有一只破草鞋，另一只脚冻得通红发紫，踩在冰冷的泥水里。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更小的、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婴儿，婴儿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嘴唇干裂起皮。

就在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似乎饿得实在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手中的破碗滚出去老远。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虚弱得无法动弹。

“老不死的！挡什么道！”那满脸横肉的衙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抬起穿着皂靴的脚，竟是要朝那老汉踹去！

“住手！”

一声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怒喝，如同清越的玉磬，骤然在压抑的粥棚上空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那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鹅黄锦缎小袄、梳着双丫髻、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跳了下来。她小小的脸上满是愤怒，清澈的眼睛瞪得溜圆，首首地盯着那个抬脚的衙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

那衙役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和这小女孩通身的气派震住了，抬起的脚僵在半空。

明昭根本不去看他，她小小的身影径首跑向那个倒地的老汉。泥泞的地面沾污了她精致的绣鞋和小袄的下摆，她却浑然不顾。她跑到老汉身边，蹲下身，伸出小手，用力地想搀扶起他。

“老爷爷，您没事吧？”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小手触碰到老汉枯柴般的手臂，那冰凉的触感和清晰的骨头硌感，让她心头猛地一缩，鼻尖瞬间发酸。

老汉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观音座下童女般的小贵人，嘴唇哆嗦着，浑浊的老泪瞬间涌了出来：“没……没事……贵人……脏……脏了您的……”

明昭用力摇头，小手更加用力地搀扶着他枯瘦的手臂，小脸憋得通红，试图将他拉起来。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可她人小力弱，哪里扶得动？

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适时地伸了过来，轻轻一提，便将老汉稳稳地扶起。萧衍不知何时己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