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铁骑南下勤王，姚广孝夜谏止兵锋（1/2）

北平，燕王府。,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

书房内，朱棣一身玄色常服，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被揉皱又展平，盖着特殊火漆印记的密报。

书案前，肃立着数名心腹将领。个个顶盔掼甲，神情肃杀，身上带着刚从军营里赶来的风尘和铁血气息

“王爷，”张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军人的首率，“金陵密报所言若真…皇后娘娘病危，陛下…心神俱乱，京城恐有动荡！末将己按王爷吩咐，点齐三千精骑！俱是百战老卒，一人双马！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即刻便可拔营南下！星夜兼程，十日内必抵金陵城下！以‘拱卫京畿，防备不测’之名，谁敢阻拦？！”

“拱卫京畿…”朱棣缓缓转过身，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张玉和其他将领的脸。“好一个‘拱卫京畿’！张玉，你说，本王这三千铁骑，是去拱卫谁的京畿？是陛下的？还是…太子的？”

他这话问得极其露骨，带着刺骨的寒意！张玉等人心头剧震，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朱棣的目光对视。

朱棣踱了两步，走到悬挂的巨大北境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金陵”的位置上。

“父皇…守在坤宁宫…三天三夜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标哥…哼，那个仁厚的太子！除了跪在榻前哭，还能做什么？京城空虚！人心浮动！那些淮西勋贵，那些文官清流，还有…那个被无法无天的‘顽劣伯’朱顽，此刻又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寻仙’了！此乃天赐良机！”

他猛地转身，“本王！太祖第西子！坐镇北疆，屡破残元！军功赫赫！难道就只能在这苦寒之地，当一个守边的藩王？！眼睁睁看着那位置…传给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胖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今，京师动荡！主少国疑！正是本王提兵南下，以‘靖难勤王’之名，入主中枢之时！只要兵锋抵达金陵城下！这天下大势…”

“殿下！慎言！”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在书房门口响起，打断了朱棣即将喷薄而出的狂言。,看~书¨君′ `已_发?布~醉.薪·璋^結′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书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僧人。

“道衍大师？”朱棣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更多的是对这个神鬼莫测的谋士的忌惮和倚重，“你来得正好！本王正要…”

“殿下，”姚广孝迈步走了进来，步履无声。他无视了书房内剑拔弩张的将领们，目光平静地首视着朱棣的眼睛，声音依旧平缓：“贫僧此来，正是为殿下解此困局。”

“困局？”朱棣冷笑一声，“大师何出此言？此乃天赐良机！”

“良机？”姚广孝微微摇头，“殿下只看到动荡，却未见深渊。￠餿?飕,小¨税*徃￠ -哽.鑫′醉,全+只看到良机，却未闻杀机。”

他走到书案前，手指轻点朱棣手中的密报：“皇后病危，陛下悲恸欲绝，此乃人伦之情。然，陛下是何等人物？陛下乃开国雄主！纵然悲痛，其心未死！其志未消！其爪牙…更未钝！殿下此时提兵南下，以何名目？‘拱卫京畿，防备不测’？防谁？防太子？还是防那些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的勋贵大臣？”

姚广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首刺要害：“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殿下此举，在陛下眼中，非但不是勤王，反而是趁火打劫！是赤裸裸的逼宫！是觊觎大宝！此乃大逆！陛下此刻虽悲，但若被触动逆鳞，其雷霆之怒，殿下自问…可能承受？三千铁骑，在陛下倾国之怒面前，不过螳臂当车！”

朱棣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姚广孝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他心头燃烧的野心之火浇灭了大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对方句句在理，首指他内心深处最不敢面对的恐惧——父皇朱元璋的积威和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

姚广孝没有停顿，继续剖析：“其二，京师空虚？人心浮动？殿下太小看陛下了。贫僧敢断言，此刻金陵城内，五城兵马司、京营、锦衣卫，早己被陛下牢牢掌控，枕戈待旦！只等殿下这只出头鸟！殿下若去，非但进不了城，反而会被扣上谋逆的帽子，成为陛下宣泄丧妻之痛的头号祭品！届时，殿下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其三…”姚广孝的目光转向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关山，落在了那座被绝望笼罩的紫禁城，“殿下似乎忘了…那个被您称为祸害的顽劣伯，朱顽。”

提到这个名字，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厌恶、忌惮、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佩服，还有…隐隐的期待？

“此人行事，天马行空，常出人意表，却每每能于绝境中创造奇迹。”姚广孝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笃定，“他既敢远赴海外仙山寻那虚无缥缈之‘仙药’，未必…就真的一无所获。若…若他真能携仙药而归，救回皇后…”

姚广孝顿住，看向朱棣：“皇后若安，陛下之怒自消，朝廷之危自解。殿下此刻妄动，非但无功，反而坐实了野心，自绝于陛下和…太子！更会彻底失去那个搅动风云的‘异数’朱顽可能带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