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惊雷裂空·群狼环伺（1/3）

龟兹废墟的夜，被匠作营熊熊的炉火和“火器坊”内压抑的紧张所点燃。~s′l-x`s~w/.!c-o.m+陈铁匠的咆哮、铁锤的撞击、以及阿土等人小心翼翼的捣药声，交织成一首在死亡威胁下奋力挣扎的生存乐章。

**地点：龟兹火器坊（厚毡土坯围区）**

**时间：发现煤矿十日后·深夜**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磺味，比以往更加浓烈。几盏牛油灯在角落里摇曳，光线昏暗。阿土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地用骨勺从三个不同的陶罐中舀出粉末——一份是研磨得极细的硝石结晶，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一份是硫磺精粉，色泽明黄；最后一份，则是掺入了碾碎的燃石粉末（王老火笔记中模糊提及“石精粉可增其暴烈”）和棱角尖锐的细碎铁砂、瓷片混合物。

他的动作异常缓慢、精准，仿佛在雕琢最易碎的珍宝。几个年轻的学徒屏息凝神地在一旁观看，大气不敢出。旁边，整齐摆放着十几个厚壁粗陶罐，罐口塞着浸透油脂的厚布和木塞，只留一根浸过火油的粗麻绳引信。

“阿土哥……这次……能成吗？”一个小学徒声音发颤，他亲眼见过师父王老火被炸飞的情景。

阿土没有回答，只是将最后一份混合粉末小心地倒入一个陶罐中，然后用木杵轻轻压实。他眼神专注，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静和一丝近乎偏执的决绝。师父用命换来的东西，不能在他手里断了传承！沙陀人的马蹄声，仿佛就在耳边！

他拿起一根特制的、中间夹裹着浸油麻绳（作为延时引信）、前端绑缚着一个小型火药包（作为助推）的加长引信，仔细地插入罐口预留的孔洞，用湿泥仔细封死缝隙。最后，他拿起火折子，手却异常稳定。

“都退到土墙后！”阿土低声道。

学徒们立刻躲到厚厚的土坯墙后，只探出半个脑袋。阿土深吸一口气，吹亮火折子，凑近引信末端。

嗤——！

青烟瞬间冒起，引信急速燃烧！

阿土用尽全力，将这个沉甸甸的、寄托着安西希望的“新铁雨”陶罐，奋力投向坊内空地中央竖立的一个覆盖着双层湿牛皮的厚实木靶！

陶罐在空中划过一个不算高的弧线。就在它距离木靶尚有七八步远时！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实验都更加沉闷、却更具穿透力的巨响在火器坊内猛然炸开！爆炸点并未首接命中木靶，而是在半空！耀眼的火光瞬间吞噬了目标区域！狂暴的气浪裹挟着无数致命的铁砂、瓷片，如同狂怒的蜂群，呈一个巨大的扇形激射而出！

噗噗噗噗噗！

密集如雨的穿透声狠狠钉在厚实的土坯墙上、木靶上、以及作为掩护的湿牛皮上！那两层湿牛皮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撕碎！木靶被炸得木屑纷飞，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坑！更可怕的是，爆炸核心点下方冻硬的地面，竟被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坑！

土墙后的学徒们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恐怖的威力！

阿土的心脏狂跳，但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成了！不仅爆炸威力大增，更重要的是——它在空中炸了！这意味着它可以越过障碍物，打击躲在掩体后的敌人！

“半空……半空炸了！阿土哥！你成功了！”小学徒们激动地冲出来。′s·a~n,s+a^n_y+q/.-c*o*m+

“是引信！”阿土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是加长的、带药包的引信！它让‘铁雨’飞起来了！能在敌人头顶……撒下铁雨！”他猛地看向那些待命的陶罐，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快！继续装药！按这个法子！多做一些！王爷要用！”

**地点：龟兹匠作大营·核心熔炉区**

**时间：次日清晨**

炉火依旧炽热，但陈铁匠的脸色却异常凝重。他手中拿着一块刚熔炼出来、准备锻打刀胚的“火流铁”锭。这块铁锭色泽深沉，但内部却有几道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裂纹。

“他娘的……还是不行！”陈铁匠烦躁地将铁锭丢进旁边的废料堆，发出一声闷响，“这‘火流铁’性子太烈！淬火快了裂，慢了又软！打不出‘破虏’那样的神兵！”他望着那柄被供奉在旁、刀身布满裂纹和缺口的暗金“破虏”陌刀，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急。沙陀人随时会来，他需要更多这样的利器武装将士！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沾满煤灰的矿工急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却隐隐泛着奇异幽蓝光泽的沉重矿石：“陈头儿！陈头儿！快看！矿坑深处挖出来的！这石头……邪门！比燃石重得多！砸不碎！火烧也没啥大变化，就是……就是摸着有点麻手！”

陈铁匠疑惑地接过矿石。-1?6_x¨i+a′o*s,h?u`o?.*c·o~m￠入手果然沉得惊人，比同等大小的“火流铁”还要重！黝黑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幽蓝斑点。他用铁锤敲了敲，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矿石本身纹丝不动。凑近炉火，除了被熏得更黑，并无变化。但握在手中久了，掌心确实传来一种极其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