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天使巡城·毒影潜踪（1/2）

河州的冬阳，带着几分稀薄的暖意，却驱不散笼罩在安西河西大都护行辕上空的阴霾。?微,趣￠小′说￠ *首/发~武元衡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全城。朝廷的“天使”，代表着天子的威仪与审视，也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地点：河州城·大都护行辕正堂**

**时间：武元衡抵达次日·清晨**

堂内燃着上好的银霜炭，温暖如春。武元衡身着紫袍玉带，端坐主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堂下肃立的安西河西文武。崔琰作为长史，主持迎接仪式，言辞恭谨，条理清晰地汇报着河州收复后的民政举措、流民安置、吐蕃降官处置以及当前的防务重点。张议潮（己从肃州赶来）独臂按刀，沉默地立在一旁，如同饱经风霜的磐石。

“……自天可汗……呃，秦王殿下督师克复河州，即行《安民令》，凡归附之汉民、羌户、吐蕃降卒，皆按口授田，分发口粮、种子、简易农具。城中府库所获粮秣，优先赈济伤残孤寡。今冬虽寒，然民心初定，街市渐复，洮水两岸新垦冬麦己下种逾万亩……”崔琰的声音平稳，将李琰“人心归唐”的戏码演得十足。

武元衡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崔长史辛苦。秦王殿下以雷霆手段克复坚城，又以怀柔之策安定民心，实乃干才。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殿下身体抱恙，本官甚是忧心。不知是何病症？可需延请长安御医？”

崔琰神色一黯，恰到好处地带上忧戚：“回武相，王爷乃积劳成疾，加之旧伤复发，风寒入体，以致高热不退，昏沉呓语……军中医官正全力诊治。王爷昏迷前尚在叮嘱，务必要下官等妥善接待天使，不可因他一人之恙，怠慢朝廷恩典与武相亲临。至于御医……陇右路遥，恐远水难解近渴。且王爷体虚，恐不耐颠簸。”

“积劳成疾，旧伤复发……”武元衡重复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秦王殿下为国操劳，以至于此，令人感佩。?看+书_君+ _首!发+待殿下稍安，本官定要亲往探视，转达陛下关切。”

**地点：河州城西·匠作营临时驻地（外围）**

**时间：同日午后**

在崔琰的“盛情”陪同下，武元衡提出要“看看陇右将士风貌与城防”。一行人并未深入核心区域，而是来到了靠近城墙、相对开放的匠作营临时驻地外围。这里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众多工匠正在修复破损的甲胄、兵器，打造守城用的擂木滚石。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水和炭火的味道。武元衡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处工棚、每一堆物料。他看似随意地询问着工匠来源、铁料供应、修复效率。崔琰对答如流，将“缺乏精铁”、“依赖缴获”、“工匠技艺不足”的困难隐晦道出。

突然，武元衡的脚步停在了一处被厚厚油布半掩的巨大物件旁。油布下，隐约可见一段粗壮无比、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圆柱体轮廓，上面似乎还有复杂的箍圈和支架。

“此物……？”武元衡目光一凝，看向崔琰。

崔琰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敬畏”：“回武相，此乃……‘惊雷’炮座之一部分。王爷称之为‘雷神之怒’的倚仗。临洮、河州坚城，皆赖此物轰开。然……”他叹了口气，示意工匠掀开油布一角。

油布掀开，露出“惊雷”二型炮那沉重、狰狞的炮管后段和巨大的木质炮架轮子。炮管上布满使用后的烟熏火燎痕迹和细微的刮擦，显得笨重而粗犷。几个工匠正用巨大的铁锤和撬棍，费力地调整着一个轮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笨重无比，转运艰难，非数十头健牛、数百精壮不能移动。”崔琰指着炮架和深深的辙痕，“装填繁琐，发射一次需准备良久。且炮管乃特殊精铁所铸，耗材巨万，姑墨匠营日夜赶工，所得亦有限。此战之后，炮管己有细微裂纹……唉，实乃国之重器，亦是沉重负担。若无此物，临洮、河州，不知要填进多少将士性命……”他语气沉重，将“依赖地形”、“笨重”、“损耗巨大”、“代价高昂”的信息清晰地传递给了武元衡。`我*得?书-城′ .已!发_布¨最/辛^璋^劫!

武元衡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那冰冷的炮身，甚至伸手触摸了一下那粗糙的表面和箍圈的接缝处。触手冰凉坚硬，带着硝烟残留的刺鼻气味。他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缓缓道：“确是……非凡之物。秦王殿下得此利器，亦是天佑大唐。然利器虽强，终需善用之人与坚实之后盾。”

**地点：河州城内·“归义”坊市**

**时间：武元衡巡城途中**

离开匠营，武元衡要求“随意看看市井民生”。崔琰陪同他走进了刚刚恢复生气的“归义”坊市。街道两旁，搭起了简易的棚铺，售卖着粮食、粗布、盐巴、简单的农具和来自西域的干果、皮毛。虽然简陋，却人流如织，汉民、羌人、甚至一些剃发易服的吐蕃降民混杂其中，交易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武元衡注意到，许多店铺门前，甚至一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