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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途风雪与无声的重量(2/3)
.e~.¢c*o?m_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着便装、气息精悍沉稳的年轻人,手里提着几个印有某著名私立医院标志的沉重医疗箱。
“花儿爷?”王胖子放下棍子,语气惊讶,“您这…消息够灵通的啊!”
“解家总还有些耳目。”解雨臣微微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院子,最后落在吴邪身上,又越过他看向里屋的方向,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听说哑巴张伤得不轻?我带了医生过来,专业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略显轻佻却带着独特韵律感的声音从院墙头上飘了下来:
“啧啧啧,花儿爷就是讲究,这出场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唱堂会呢。”
众人抬头,只见黑瞎子不知何时己经悠闲地坐在了墙头,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晃悠着。他还是那副标志性的打扮——墨镜、皮夹克、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但墨镜后的视线,却精准地投向了里屋的窗户,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那个无声无息的人。
“瞎子?”吴邪更惊讶了,“你怎么也…”
“路过,闻着味儿就摸过来了。”黑瞎子嘿嘿一笑,轻巧地跳下墙头,拍了拍手上的灰,“顺道,给咱们的小公主带了点‘伴手礼’。”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朝念安晃了晃,里面发出糖果碰撞的哗啦声。
念安从吴邪身后探出头,看着解雨臣和黑瞎子。解雨臣的优雅从容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而黑瞎子的突然出现,则像是一剂提神的药,冲淡了些许沉重。她小声地、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花叔叔,黑叔叔。”
解雨臣对她温和地点点头,眼神中带着长辈的关切。黑瞎子则咧开嘴,露出白牙:“哎,乖!还是咱大侄女懂事。”
解雨臣带来的医生团队效率极高,立刻在简陋的条件下对张起灵进行了更细致的检查和初步处理。诊断结果比吴邪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多处粉碎性骨折急需精密手术;内出血虽暂时止住但脏器功能受损严重;声带及周围神经因强大力量冲击造成功能性失声,恢复期漫长且不确定。最大的风险是术后感染和长期的静养恢复。
“需要尽快转去无菌手术室,设备和技术这里无法满足。”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语气严肃地汇报给解雨臣。
解雨臣沉吟片刻,看向吴邪和胖子:“我名下有家私人疗养院,设备齐全,安保可靠。如果你们信得过我…”
“信!当然信得过花儿爷!”王胖子立刻接口,深知小哥的伤势刻不容缓,“就是…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他意有所指地压低了声音。
“汪家的人,鼻子比狗还灵。”一首靠在门框上、仿佛置身事外的黑瞎子突然开口,声音没了之前的戏谑,带着一丝冷意,“长白山那边动静那么大,尾巴不可能断得干干净净。我们回来的路上,有‘东西’远远吊着,甩掉了几个,但肯定还有闻到腥味儿的疯狗在附近打转。”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他们追到杭州了?”
“目标太大,哑巴张现在这状况,就是块明晃晃的靶子。”黑瞎子墨镜转向里屋,语气凝重,“花儿爷的地方隐蔽,但转移的路上,是最大的空档。”
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终极的威胁或许暂时退却,但现实的獠牙己经近在咫尺。解雨臣带来的不仅是生的希望,也意味着他们即将踏入另一场精心策划的转移与守卫之战。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念安第一个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冲了进去。
张起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此刻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涣散,但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冲进来的女儿身上。他似乎想动,但身体的剧痛让他只是极其轻微地蹙了下眉。
“爸爸!你醒了!”念安扑到床边,小手想去碰他又怕弄疼他,只能焦急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张起灵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确认她的安全。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向门口,扫过跟进来的吴邪、胖子、解雨臣,最后定格在黑瞎子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以及深藏其中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没有试图说话,只是极其艰难地、用还能轻微活动的手指,极其缓慢却坚定地,勾了勾念安攥着他衣角的小手。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吴邪,微微颔首。
那是一个无声的指令,一个托付,一个信任。
吴邪读懂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解雨臣,眼神变得坚定:“花儿爷,麻烦您安排。越快越好。”
转移的方案在解雨臣冷静的指挥下迅速敲定。车辆、路线、伪装、护卫力量…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夜色,成为了最好的掩护。
深夜,万籁俱寂。老宅笼罩在一片凝重的黑暗中,只有里屋点着一盏光线昏黄的小夜灯。念安坚持要守在父亲床边,谁也拗不过她。她搬了个小凳子坐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小手却依旧固执地搭在张起灵没有受伤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却持续跳动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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