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铁流分野（1/3）

立秋的风卷着玉米叶的焦香掠过山梁时，独立旅的扩编誓师大会正在晒谷场举行。·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三千名新参军的青年站成方阵，胸前的红绸带映着朝阳，手里的步枪有新缴获的三八大盖，也有兵工厂翻新的老套筒。陈峰站在土台上，望着台下一张张黝黑的脸——有张家庄的后生，有邻县的佃农，还有几个刚放下锄头的伪军俘虏，他们的枪托都磨得发亮，沾着新结的玉米须。

“从今天起，咱独立旅扩成三个团！”陈峰的声音裹着风，撞在远处的梯田上，“一团守西麓，防日军从临汾来犯；二团驻东沟，盯着汾河渡口；三团守腹地，护住兵工厂和粮仓。”他指向台侧的三位团长，“王虎、赵亮、孙强，你们手里的枪，既要能打鬼子，也要能护着这满地的庄稼！”

王虎往前跨了一步，粗粝的手掌按在腰间的驳壳枪上。这枪是陈峰送的，枪柄缠着防滑的布条——他去年打炮楼时，因为冲得太猛，胳膊被流弹擦过，陈峰当时就说：“猛劲要用在点子上，像开山炸石头，得先看清哪块石头最脆。”此刻他望着台下的兵，声音瓮声瓮气：“一团的弟兄听着，咱练的是‘铁拳头’，但拳头出去前，得先让眼睛绕着鬼子的炮楼转三圈！”

台下一阵哄笑，王虎却没笑。他转身指向晒谷场边的草垛，那草垛被扎成炮楼的模样，墙根插着几面小红旗：“看见没？红旗是机枪眼，草垛后那堆石头是暗堡。昨天我带侦察班摸了摸，发现它西北角的墙最薄，用十斤炸药包准能炸开。”这是他新学的本事——攻坚前先让侦察兵用刺刀在墙上划，听声音辨砖石虚实，比光凭蛮力冲靠谱多了。

赵亮站在王虎身旁，手里把玩着个日军的搪瓷缸，缸沿磕了个豁口。他不像王虎那样声如洪钟，说话总带着点笑意：“二团的弟兄，咱练的是‘狐狸道’。上次扮溃散国军混进据点，靠的不是枪快，是眼神像——得让鬼子觉得咱是块好啃的骨头，等他张嘴，咱就用刺刀挑了他的嗓子眼。”他说的是上个月的事，他带着三十个弟兄，穿着缴获的国军军装，假装被游击队打散，日军据点的翻译官真信了，开门让他们进去休整，结果半夜里，他们摸了哨兵的枪，里应外合端了整个据点，光子弹就扛回五大箱。′6?邀~墈,书!枉? ^已￠发?布?罪*薪+漳￠截~

最年轻的孙强脸涨得通红，手心全是汗。他是张家庄人，爹是去年牺牲的村长，他原先在军事学校当学员，因为熟悉九曲沟的每道山沟，被陈峰破格提拔为三团团长。“三团的弟兄多是本地人，”他攥着步枪背带，指节发白，“咱的本事是‘土行孙’，能在玉米地里钻，在水渠里藏。谁要是敢来偷粮食，咱就让他掉进自己挖的陷马坑！”台下的本地兵们轰然叫好，他们都知道，孙强能闭着眼说出哪块梯田的田埂下埋着电发雷。

誓师大会刚散，骑兵营的马蹄声就从西坡传了过来。巴图勒着马缰，枣红色的马打了个响鼻，他翻身下马，皮靴上还沾着草屑：“旅长，临汾方向发现日军骑兵小队，约摸五十人，往咱的玉米地来了，像是想抢新收的玉米。”巴图是蒙族老兵，骑术精湛，他带的骑兵营三百人，马都是从日军骑兵队缴获的战马，混着本地征集的骟马，马背上的鞍子是赵德才改的——卸了日军的雕花装饰，加了个装手榴弹的皮袋，更轻便。

“让他们尝尝骑兵对骑兵的滋味。”陈峰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王虎，你带一团一营去侧翼，堵住他们回撤的路；巴图，你带骑兵营佯装败退，把他们引到东沟的芦苇荡——那里赵亮早布好了绊马索。”

巴图翻身上马，马刀在阳光下闪了个亮：“放心！咱的马比鬼子的壮，咱的刀比他们的快！”骑兵们跟着他往西坡冲，马蹄卷起的尘土里，混着新割的玉米秆碎屑。

日军骑兵果然追进了东沟。巴图的骑兵营故意把马放慢，让日军能看见他们马屁股上驮的“玉米袋”——其实里面装的是稻草。眼看快到芦苇荡，巴图突然吹了声口哨，骑兵们猛地勒马，调转马头，马刀同时出鞘，寒光连成一片。日军措手不及，前面的马撞在一起，后面的想退，却听见芦苇荡里传来“哗啦”声——赵亮的二团士兵猛地拉起藏在水下的麻绳，麻绳上拴着锋利的钢片（日军钢轨锻的），正好割在马腿上。

“缴枪不杀！”赵亮从芦苇丛里站起来，手里的步枪指着日军小队长。他的士兵们早从水里钻了出来，军装湿透，却个个精神，手里的刺刀上还挂着水草。日军的马要么被钢片割伤，要么陷在芦苇荡的烂泥里，骑兵们摔的摔、呛水的呛水，哪还有还手的力气。?纨, · ·鰰*占, ′哽?新`最\全,

巴图的骑兵营趁机冲了上去，马刀劈断日军的枪栓，动作干净利落。有个日军骑兵想策马突围，巴图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像箭一样窜出去，他伸手抓住日军的枪带，猛地一拽，那骑兵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摔在刚收割的玉米地里，啃了满嘴玉米粒。

这场仗打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巴图牵着缴获的二十匹日军战马回来，马背上还驮着日军的弹药箱。“旅长你看，”他指着战马的蹄铁，“鬼子的蹄铁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