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烽烟起处槐叶香（1/2）

行动前夜的风裹着雪粒子，打在黑风口的岩石上噼啪作响。?g′o?u\g+o-u/k/s^./c′o-m/孙强蹲在临时挖的雪洞里，借着马灯的微光检查导火索。导火索是王虎从煤矿带来的，浸过桐油，黑亮如漆，他用牙齿咬了咬，硬度刚好——太脆容易断，太软又怕受潮。

“队长，二团那边打信号了。”小栓猫着腰钻进来，棉帽上的雪簌簌往下掉，手里举着块红布，“赵连长说左翼的水帘洞亮了三盏马灯，是伪军换岗的时辰。”

孙强点头，把导火索缠在手腕上。洞外传来狼嗥，不似先前那般急促，倒像是在呼应什么。他探头出去，只见月光下的雪地里，那只半大的狼崽正蹲在松树下，身后跟着三只成年狼，绿莹莹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光。

“它们咋跟来了？”队员老周攥紧了枪，他腿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走路一瘸一拐。

“是冲俺们手里的肉干来的？”小栓刚要摸背包，被孙强按住。

“是冲日军的军犬来的。”孙强望着狼崽脖颈上的伤疤——那是前几日被特战队的刺刀划的，“狼记仇，更记恩。”他解下腰间的羊皮袋，倒出半块冻肉，往狼群的方向扔过去。狼崽叼起肉，却没吃，而是跑到最近的那只母狼身边蹭了蹭，母狼仰头长嗥，声音在山谷里荡出很远。

远处的关楼突然亮起探照灯，光柱扫过黑风口，在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孙强赶紧缩回头，马灯被他用棉袄捂住，只留一道细缝。

“还有半个时辰。”他看了眼怀表，表盖内侧贴着片干槐叶，是春杏临走时塞给他的，“老周带两个人，去地窖取炸药，按记号找石板，记住用布包着，别碰出声响。”

老周应声而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浅脚印，很快被风吹来的新雪盖住。孙强摸出驳壳枪，往枪管里灌了点机油——这是李根生教的，零下二十度以上，机油会冻住，得用烧热的猪油拌着，才能保证枪机顺滑。_狐`恋_蚊-穴/ `首′发/

洞外传来三短一长的鸟叫，是周正的信号。孙强带人摸出去，只见周正趴在雪堆后，指着右翼的山坳：“军犬在那边，三个鬼子牵着，离弹药库五十步。”

山坳里有两顶帐篷，帆布上积着雪，像两座小坟包。帐篷外的木桩上拴着军犬，耳朵竖着，时不时扒拉两下雪地。孙强打了个手势，狼崽突然窜出去，在离军犬三十步远的地方发出呜咽声。

军犬猛地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低吼。牵犬的鬼子骂了句什么，松开绳索想让军犬去扑狼崽，可军犬刚跑出两步，突然僵住了——三只大狼从松树林里窜出来，呈三角围住了它们。

“就是现在！”孙强低喝。

队员们像离弦的箭，扑向帐篷。帐篷里的鬼子刚摸出枪，就被从背后勒住了脖子。周正捂住一个鬼子的嘴，另一只手往他嘴里塞了团雪，那鬼子蹬了蹬腿，没了动静。

解决完帐篷里的守卫，孙强首奔弹药库。库门是铁皮的，挂着两把大锁。老周己经带着炸药赶到，往锁眼里塞了点碎炸药，用导火索连上，点燃后往旁边一滚。

“轰隆”两声闷响，锁被炸得粉碎。推开门，一股煤油味扑面而来，货架上堆满了炮弹，木箱上印着“九二式步兵炮”的字样。

“按原计划，左翼暗堡用三箱，石桥用五箱，剩下的全留给弹药库。”孙强指挥队员搬炸药，自己则往炮弹堆里塞了捆手榴弹，拉掉引线后迅速退出来，“三分钟后引爆，快撤！”

刚跑出二十步，身后就传来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弹药库的铁皮顶被掀上天，火光映红了半边雪夜，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山坳里的军犬和狼早己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撮带血的狼毛和断裂的狗链。

“左翼信号！”小栓指着水帘洞的方向，那里升起一颗绿色信号弹。

孙强带人往左翼赶，路上遇到赵石头带着两个队员，他胳膊上中了一枪，血冻在棉袄上，硬邦邦的：“暗堡的迫击炮太凶，俺们被压在冰瀑后面，小张牺牲了。′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水帘洞的洞口被冰挂遮住，炮弹从洞里打出来，落在峡谷里炸起雪雾。孙强趴在冰瀑后，看见洞口有个观察哨，鬼子正透过冰缝往外看。他摸出颗手榴弹，拔掉保险栓，顺着冰瀑的水流扔过去。

手榴弹在洞口炸开，冰挂哗啦啦掉下来，露出黑黢黢的洞口。赵石头带人冲进去，里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鬼子的叫喊声，很快就安静了。

“搞定！”赵石头探出头，手里举着个日军钢盔，“里面有五门迫击炮，全给砸了！”

孙强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峡谷里传来枪声，是王虎的爆破队。他爬上冰瀑，用望远镜一看——石桥上站着十几个日军，正用机枪扫射桥下的王虎他们。石桥是石拱结构，桥墩上盖着木板房，看样子是被日军当成了临时据点。

“小栓，带炸药跟我来！”孙强往峡谷跑，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快到石桥时，他看见王虎趴在桥墩下，腿被压住了，旁边的队员正试图搬开石块。

“队长！他们在桥顶装了探照灯！”王虎喊着，往桥顶扔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