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残雪未消烽烟再（1/2）

城隍庙的香案上，半截蜡烛烧得只剩烛芯，蜡油顺着案角淌下来，冻成冰棱。,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陈峰用手指抹了把脸，胡茬上结着霜，他盯着地图上蜿蜒的雁门山脉，指尖在“鹰嘴崖”三个字上敲了敲——那里是王虎一团的防区，也是坂垣师团最可能反扑的突破口。

“旅长，二团的炸药清点完了。”赵亮掀开棉门帘进来，寒气裹着雪粒扑在油灯上，灯芯突突跳了两下，“溶洞里剩下的炸药够炸掉三道峡谷，就是引线不够，王虎那边的煤矿只凑出两捆油纸绳。”

陈峰抬头时，看见赵亮棉裤膝盖处洇着暗红的血，是昨天清理暗堡时被碎石蹭的。“让卫生员再给你换次药。”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春杏刚烤的玉米面饼，“垫垫肚子，等下跟我去鹰嘴崖。”

赵亮刚咬了口饼，外面传来马蹄声，是孙强的通讯员。那小兵冻得满脸通红，从怀里掏出块油布包着的东西：“孙团长让俺把这个交给旅长，说是在日军特战队俘虏身上搜的。”

油布解开，是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阳泉城外三座山神庙的位置，其中一座用红笔圈了圈。陈峰认出那是城西的土地庙，离粮仓不到三里地。“孙强在哪？”

“三团在石家庄外围侦查，说发现日军辎重队往雁门关方向运炮弹。”通讯员跺着冻僵的脚，“孙团长让问，要不要半路截下来？”

陈峰在地图上画了道弧线，从石家庄到雁门关的必经之路是落马坡，那里两侧是悬崖，最适合打伏击。“回电让他盯紧辎重队，别轻易动手。”他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怀里，“等坂垣师团的主力动了，再端他们的后路。?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

赵亮嚼着饼子笑：“孙强这小子，眼里净是硬仗。”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是雁门关方向的警戒钟，连敲九下，代表日军大部队进攻。

陈峰抓起挂在墙上的驳壳枪，枪套上别着的槐叶被震得晃动，那是春杏早上刚换的新鲜叶子。“赵亮，你带二团去黑风口，把溶洞炸药的引线接长，藏在积雪下，听我信号再引爆。”他顿了顿，指着地图上的水帘洞，“让赵石头带一个连守暗堡，用迫击炮封锁峡谷入口。”

“明白！”赵亮转身时，棉袍下摆扫到香案，供桌上的油灯摔在地上，火苗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就灭了。

陈峰刚走出城隍庙，就见王虎的警卫员骑着马疯跑过来，马嘴里喷着白气，缰绳上结着冰。“旅长！鹰嘴崖告急！”警卫员从马背上摔下来，膝盖磕在冻地上，“日军用重炮轰工事，王团长让俺来求援！”

陈峰翻身上马，马靴踩在马镫上咯吱响。雪被马蹄踏得飞溅，沿途能看见二团的士兵扛着炸药往黑风口跑，春杏带着妇女队蹲在路边，往士兵手里塞热窝头，蒸汽在她们冻红的脸上凝成霜。

“陈旅长！”春杏追上来，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这是给伤员的草药，用酒泡了能止疼。”布包里还裹着双新布鞋，鞋里的槐叶带着潮气，蹭得他心口发暖。

到鹰嘴崖时，炮声震得人耳膜疼。王虎正蹲在崖边的雪窝里，手里攥着把开山镐，镐头沾着血。他看见陈峰，咧开冻得发紫的嘴笑：“旅长来得正好，这帮狗娘养的，炮弹跟不要钱似的！”

陈峰趴在雪地上往前看，日军的步兵方阵在炮火掩护下往崖下冲，钢盔在雪地里闪着冷光。?j\i~n￠j^i?a`n,g`b~o`o/k,.\c!o+m￠“你的预备队呢？”

“留着炸崖呢。”王虎往身后指，三个士兵正抱着炸药包蹲在石缝里，“等他们爬到半山腰，就给丫的来个天女散花。”

话刚落，崖下传来日军的叫喊声，一群戴着钢盔的士兵突然从雪堆里钻出来，手里的冲锋枪喷着火舌——是上次漏网的特战队，竟藏在雪窖里摸到了崖下。

“狗日的玩阴的！”王虎抓起镐头就要往下跳，被陈峰拽住。“让机枪班压上去！”陈峰扯着嗓子喊，身边的警卫员举起信号枪，一颗红色信号弹在雪空中炸开。

鹰嘴崖后的树林里，两挺九二重机突然打响，子弹在崖壁上溅起雪雾。特战队被压在石缝里，却仍在往外扔手榴弹，一个士兵刚探出头就被打中，栽下崖去。

“旅长，黑风口信号！”通信兵指着西南方向，那里升起两颗绿色信号弹——是赵亮的二团准备好了。陈峰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槐叶被体温烘得发潮，指针指向巳时三刻，离孙强预计截击辎重队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王虎，扔炸药！”

王虎猛地扯开导火索，三个士兵抱着炸药包滚下崖去。爆炸声在山谷里荡开，积雪混着碎石轰隆隆往下塌，日军的冲锋队形被砸得七零八落。特战队想往后撤，却被二团从侧翼包抄过来的士兵堵住，枪声在崖谷里撞出回声。

战斗打到午时，日军的进攻势头终于歇了。陈峰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崖下走，看见王虎正蹲在具日军尸体旁，用刺刀挑开对方的背包，里面滚出个铁皮盒，打开是半盒炼乳。“这玩意儿，给伤员补补。”他把炼乳往怀里揣，手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