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清点残部立新规（1/2）

主力部队进驻青石峡的第三天，雪停了。￠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陈峰坐在王虎生前凿出的最大枪眼里，看着战士们在峡口丈量尸体，冻土被翻起一层，露出下面暗红的血渍。春杏捧着块木板走进来，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边缘被冻得发脆。

“旅长，清点完了。”春杏的声音发哑，指尖在木板上划过，“一团原有两千一百人，现在能站着的五百七十人，牺牲一千零五十，重伤西百八十——王虎团长为了掩护您撤退，没能……”

陈峰接过木板，指腹抚过“王虎”两个字，炭笔的痕迹被体温焐得发潮。他想起王虎最后转身冲向日军的背影，那汉子总说自己的手只能握镐头，却在最危急时用身体挡住了刺向自己的刺刀。“一团副团长是谁？”陈峰抬头问，目光扫过峡口正在掩埋战友的士兵。

“是李铁柱，”春杏往左侧指了指，一个缺了颗门牙的汉子正用铁锹拍打坟头的冻土，“王虎牺牲前，让他带着剩下的人守最后三十多个枪眼，硬生生没让日军冲进来。”

陈峰点头，李铁柱他有印象，打枪准，性子沉稳，上次在煤窑布置暗哨时，就是他提出留条退路的。“让他过来。”陈峰将木板放在膝头，看着远处鹰嘴崖的方向，那里新立了两百多个坟堆，赵亮的坟前插着半截炮管。

李铁柱跑过来时，裤腿还沾着冰碴，敬礼的右手缠着伤布。-山?叶′屋- ￠耕,薪·醉~全-“旅长。”他声音瓮声瓮气，不敢抬头看陈峰。

“王虎不在了，一团得有人扛起来。”陈峰站起身，左臂的绷带渗出血迹，“从今天起，你代理一团团长，能行吗？”

李铁柱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突然“啪”地立正：“保证守住一团的阵地！”他的门牙漏风，说话带着哨音，却格外坚定。

安排好一团，陈峰往鹰嘴崖走。二团的残部正围着赵亮的坟，那个跟着赵亮调整炮镜的炮手蹲在坟前，手里攥着块被弹片划坏的炮镜玻璃。二团原是迫击炮连扩编的，全团一千九百人，赵亮带着他们打哑了日军三门步兵炮，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雪棚里。

“二团还剩多少人？”陈峰问旁边的通讯员。

“算上轻重伤员，七百三十人。”通讯员的声音发颤，“能操作迫击炮的，除了老炮，还有三个学徒。”他指了指那个蹲在坟前的炮手。

老炮听见动静，慢慢站起来。他的左耳被炮弹震聋了，右胳膊有块炮弹皮没取出来，肿得像个馒头。“旅长。”他举起右手，却忘了该敬军礼，只是笨拙地比划着，“炮……炮管还能修，我检查过了，换根撞针就行。”

陈峰看着他手里的炮镜玻璃，突然想起赵亮临死前还在喊“标尺往左偏半指”。“老炮，”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团长不在了，二团就交给你。￠x?x~s/s\y*q′.·c_o^m,”

老炮愣住了，嘴唇哆嗦着，突然对着赵亮的坟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团长，您听见了吗？俺能扛事了！”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股狠劲，“俺一定把炮练得比您准！”

走到三团阵地时，孙强正指挥战士们加固工事。三团是最早接敌的，狼崽趴在他脚边，前腿缠着绷带——昨天咬那个女特工时被刀划伤了。“旅长，三团原有两千人，还剩九百三十人，重伤二百九十。”孙强的脸上添了道新疤，从眉骨到下巴，“牺牲的七百八十个弟兄，都埋在缓坡上，能看着日军逃跑的方向。”

陈峰点点头，三团损失相对小些，孙强带队伍向来稳妥，狼崽又帮着揪出了埋伏的特战队。“让炊事班多给三团加个菜。”陈峰摸了摸狼崽的头，它的耳朵抖了抖，往孙强怀里缩了缩。

回到山洞，春杏正在统计妇女队的伤亡。二丫的手感染了，发着高烧，另有十八个妇女被流弹打中，没能挺过来。“能走的还有八十五人。”春杏将名单递给陈峰，上面有几个名字被圈起来，“这二十六个说想参军，跟着部队走。”

陈峰看着名单，二丫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圈。他想起那个捡面粉的姑娘，现在正忍着烫伤给伤员喂水。“让她们留下吧。”陈峰将名单折好，“给她们发枪，李铁柱会教她们瞄准。”

暮色降临时，各团的伤亡统计汇总到陈峰手里：前几战后全旅还有六千二百人，经此一战，牺牲两千八百西十人，重伤一千一百二十人，能投入战斗的只剩两千二百西十人，各团伤亡惨重。日军遗尸一千五百六十具，被炸毁的步兵炮、重机枪堆在峡口，像座钢铁坟茔。

“通知各团，今晚轮班守夜。”陈峰将统计册交给通讯员，“明天一早，主力部队会来接防，咱们转移到后方休整。”

狼崽突然对着洞外低吼，孙强跑进来：“旅长，那女特战队醒了！”

陈峰跟着孙强往关押女特的山洞走，远远听见铁链拖动的声音。那女人被绑在石柱上，脸上的血渍干了，露出苍白的皮肤，看见陈峰，突然用生硬的中文骂道：“你们赢不了……大日本帝国的军队会踏平这里！”

陈峰没理她，蹲下来看着她手腕上的牙印——那是狼崽咬的。“你们特战队还有多少